凌战野语塞,不明白这人怎么这般会颠倒黑白,“你……”
顾出云凑近一些,依依的看着凌战野,“阿野,”他神色间有几分隐忍又难言的痛楚,“我从前过得不好……如今将嫁你为妻,便把你当天,你若嫌我……”
凌战野怎不知他在转移话题,可被他这般瞧着,竟狠不下心继续追问,他心下叹息,也不知自己从前逢场作戏的手段去了哪里,这人莫不是转世的狐狸精不成?
凌战野把衣摆从他手里扯出来,顾出云便像被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眼里一点一点积蓄起了泪水,却也不敢去抢,他一眨眼,一滴泪便顺着他的脸颊轻轻滑落,却也不动不语,似乎伤心到了极点,只会落泪。
凌战野叹了口气,他是纵横东北的小狼王,生来便不知天高地厚,第一次对一个人束手无策,竟这般揪心,好像真的欺负了他似的。
“罢了。”凌战野微微俯下身子,吻走了他脸上的那一滴泪。
顾出云顺势将脸埋进了他怀里,他悄悄松了口气,这第一关,便算是过了。
第4章镇北王妃
“试试看?”凌战野将冬茶饼往顾出云面前移了移,“这雁回楼是辽城最负盛名的茶楼,这道冬茶饼……”
顾出云拿了一个起来,尝了一口,味道清甜而不腻,竟难得的清爽,他抬头看凌战野等他说完,凌战野却迟迟没有开口。
顾出云喝了口茶,仿若随意的问,“冬茶饼怎么?”他直觉这是一个触碰了解凌战野的好时机。
凌战野却摇了摇头,看向一楼戏台,说书人已向各方行礼,他蓄着长长的胡子,头发花白,看着已有年岁,却精神烁烁。
“各位看官好,今儿个入冬,咱们茶楼上了冬茶饼,各位看官可尝尝看,约莫是不会失望。”
看他信誓旦旦,有外地来辽城的人好奇问道,“此话怎讲?不过这冬茶饼嘛,我还确实没见过。”
说书人一摸胡子,“说到这冬茶饼啊,可大有一番来历,与咱们东北的王妃有些渊源呢……”
顾出云看向凌战野,凌战野没什么表情,显然他自己不愿说,却也不介意别人说出来。
有人打赏了一串儿铜钱,“先生请讲。”
说书人一鞠躬,在这数九寒天里摇开折扇,“天下皆知,王妃母家乃我大衍第一富商,王妃未出阁时,也来过咱们辽城,自然也来过咱们雁回楼。”
说书人似是想起一段往事,又或者想起某个故人,有几分唏嘘,“当时咱们雁回楼的第一点心,还是溪桃酥,说句名冠天下也不为过!可王妃一尝便皱起了眉头,悄声说了句太腻了。哈哈哈哈哈,偏巧被我们的点心师傅听到了,而那点心师傅又是个难得的较真人儿,当下拦着王妃,让她说出个一二三出来。”
说书人摇头笑道,“王妃那是尚且年幼,竟真数了那酥饼数条不好,偏她又说的条条在理,点点到位,啧啧啧,可怜我们点心师傅听惯了赞誉,哪遇到过这个?竟是被气的呕了一口血出来!这可把王妃吓坏了,点心师傅就那么吐着血扯着王妃,非让王妃想个主意不可。”
底下传来一阵哄笑声,顾出云看见凌战野似是也笑了一下,便知这多半是真的,面前已浮现了一个灵动狡黠的少女模样,面容多半和凌战野还有几分想象,难怪世人皆传镇北王爱妻如命。
凌战野察觉到顾出云的目光,摇了摇头无奈道,“母亲顽皮。”
镇北王妃病逝多年,看他这般,顾出云一时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说书人冲北方一拱手,“说来也巧,王妃自幼爱研习厨艺,这做道点心还真不是难事,她便取了手边刚买的我们辽城的冬茶芽尖儿为原料,做出了这道冬茶饼。点心师傅尝了一口,便甘拜下风,非要拜王妃为师。王妃一个妙龄少女,只好收了这么个糟老头子。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说书人叹了口气,“可惜天妒红颜。”
顾出云环顾四周,竟不少人脸上有哀戚之色,这镇北王妃只怕很得人心。
顾出云只见凌战野指间微动,一锭银子便直直弹入了说书人台前,说书人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下,神色微变。
凌战野点头示意,说书人便只鞠了一躬。凌战野侧了一下身子,竟不受他的礼,顾出云心里有几分猜测,跟着凌战野侧过了身子。
顾出云直觉凌战野有话要说,也不催促,静静等着,果然直待说书人说起别的,凌战野才缓缓开口,“我父王靠战功封王,是一代英豪,我虽纨绔,却自幼受父王教导要爱重妻子,莫不敢忘。”
他看了顾出云一眼,“纵然我从前风流,但从决定娶妻那一刻起,惟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出云伸手握住他的手,“自然。”
凌战野唤他,“安庆。”
顾出云愣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掩饰了自己片刻的茫然,答应了一声,“我在。”
凌战野说,“如此,便望你过门后早日诞下麟儿,好教父王含饴弄孙。”
顾出云嘴角抽搐,“求之不得。”
第5章鹬蚌相争
顾出云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知道那是有人在盯着他。自凌战野出现开始,事情便逐渐有些失控。
顾出云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问凌战野,“说到王妃母家,你可知前朝也有一举世闻名的富商,听闻他打造了一张藏宝图,一分为六,分别交付于六个心腹手下手中,只要合齐六张拼图,便能寻到前朝留下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