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小兰花是不会告诉东方青苍的。
她觉得她现在心态有点不对,她在心里一万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看到东方青苍要装作若无其事,和平时一样,但一想到&ldo;他是真的要杀你&rdo;这句话,小兰花心头却是忍不住的又冷又疼,还有按耐不住的委屈与不甘。
她忍了好久,别开眼神不看东方青苍,垂着头才能勉强冷静道:&ldo;大魔头,你先前让我留在你身边……&rdo;她顿了顿,想起当时听到东方青苍说这句话时的心情,只觉又是讽刺,又是疼痛。她除了想扇那个时候的自己两巴掌外,也想扇东方青苍两巴掌。
这个大骗子……
小兰花吸了口气:&ldo;如果我说,我不想留在你身边,我想回天界,你再帮我找个身体吧……你帮我找吗?&rdo;
东方青苍没有应声,小兰花等了许久,才抬头看他,但见东方青苍眨了下眼睛,好似收敛了什么情绪,他冷着一张脸,变得和往常一样,然后冷冰冰的开口:&ldo;不找。&rdo;
小兰花心底一急,有点按耐不住情绪了:&ldo;为什么不找,你原来和我说的,不就是那样么。为什么现在不干了?&rdo;
东方青苍并不回答她,只反问道:&ldo;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回天界?&rdo;
小兰花一噎,又别过了头:&ldo;我要回去找我主子。&rdo;
又是主子!
东方青苍眸光一凝,看了小兰花一会儿,随即抱起了手,神态倨傲:&ldo;司命星君是吗,本座将他擒来便是。&rdo;
小兰花登时像一条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ldo;你敢!&rdo;
她横眉怒目,像是要跳起来咬他一口。
看着小兰花这副回护别人的模样,东方青苍只觉心底&ldo;嚓&rdo;的点燃了一簇火焰,他危险的眯了眼睛,声色喜怒难辨:&ldo;噢?你觉得,本座不敢?&rdo;
和东方青苍走了这么多天,小兰花当然知道这个大魔头就没什么不敢做的事。
她咬了咬牙,到底是把这口气给压了下去。她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让东方青苍去偷袭天界……
小兰花垂头道:&ldo;总之,你就是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是吧?&rdo;留在这具身体里面,像赤地女子说的那样,变成这身体里面的一缕生机,然后消弭与这个世间。
东方青苍点头:&ldo;没错。&rdo;
心里的委屈和怒火澎湃汹涌而出,但转瞬又被小兰花压了下去,在这一瞬间她竟然觉得眼睛开始有点泛酸了。
她拳头握了好一会儿,然后扭头就走,落下的声音撇开懊恼之后,显得有些低沉冷淡:&ldo;我出去晒太阳。&rdo;
东方青苍也没拦她,看着小兰花走远,他阴沉了目光,好似也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气愤似的,冷哼一声,向大殿走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魔界表面平静之下的暗潮涌动,闭门不出的丞相觞阙,还有外面那个挂着在黑石碑上的孔雀,他们在谋划些什么,东方青苍并非不知道。
什么司命星君……
东方青苍顿住脚步,腥红的眼睛里隐隐浮现了杀气。
小兰花一出了黑石大殿,气呼呼的就踩上大庾的脸,坐在他的头上道:&ldo;我要去酒馆!&rdo;
大庾吐了吐信子,显得有些犹疑。小兰花抽了抽它的脑袋:&ldo;连你也要和我作对是不是!&rdo;嚣张得让人根本看不出,她第一次见到大庾时那畏惧害怕的模样。
大庾倒是被打得不痛,只是挨了这句骂有点委屈,驮着小兰花,爬行着就把她往市集的酒坊送。
送到酒坊,小兰花一下大庾的背,酒馆里的人就陆陆续续的跑了,连老板和小二都躲了起来不敢看小兰花一眼。
小兰花见状,心里更是气恼。想她当初在天界好歹也是一盆人见人爱的兰花,现在到了这里,倒被东方青苍给硬生生的整成了鬼见愁。
东方青苍不仅要害她性命,还把她的信誉名誉全都给害了!
小兰花越想越觉得想不通,拍了桌子直接让人上了两壶,先是拿个杯子倒,倒了后又觉得杯子小了开始直接拿壶喝,后来又觉得壶小了,干脆直接抱了个坛子上来,报着比她脑袋大的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就往胃里灌。
门外的大庾脑袋太大,进不了门,凑了脸在门口看了看,然后伸了尾巴进来悄悄的戳了戳小兰花的后背。
小兰花一巴掌抽开它的尾巴:&ldo;走开!你跟东方青苍那大魔头也是一伙的,你离我远点!&rdo;
大庾缩了尾巴,蜷在了门口,把脑袋压在门槛上,担忧的看着小兰花。
小兰花第一轮把酒喝饱了,打了个嗝,放下酒坛子,脑袋就已经开始有点晕乎了。她哼哼唧唧的骂:&ldo;混账大魔头!惹人烦的大魔头!讨厌鬼!大坏蛋!臭流氓!&rdo;
她骂道激动处,一把将酒坛子掀翻在地,又让吓得直哆嗦的小二抱了一坛来。她揭了布,这次手软了,抱不起坛子,小兰花干脆自己一脸扎在坛子里,把酒一口喝到了她再也喝不到的地方。
然后嘴也不抹,又指着房梁骂:&ldo;你就是个混球!狼心狗肺!没心没肺!&rdo;
看她这副模样,门口的大庾都吓得直往后缩。
小兰花一边气愤东方青苍对自己薄情寡义,一边恼怒自己还想不出办法反抗东方青苍,把酒往碗里倒,倒了一半洒了一半,一身衣服是已经全湿透了,然后端碗喝酒,也不管坛子是不是掉在了地上。最后发现桌子上没了酒,小兰花也不招呼小二了,自己便歪歪倒倒的往酒窖里面走,一边走嘴里一边嘀咕,但是已经没有人听得清楚她在说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