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无力的蹲在地上,缓了十来分钟,恐惧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
林棉哭着接听电话,满腹的恐惧想要寻求安慰,结果下一秒,对面一连串的痛骂就砸过来。
“你这没良心的贱种,全靠老娘一个人弄钱,钱呢?我告诉你,你要是还不给打钱,你爸后天的检查也不要做了,就在轮椅上瘫痪到死吧,都死了算了。”
林棉的哭声瞬间憋住。
五岁那年,爸爸骑着自行车带她去买雪糕,结果路上出了车祸,爸爸为了救她,用身体将她扑倒,被迎面冲来的车压到腿,下半身瘫痪。
肇事者丢当场跑了,从此家里的顶梁柱倒下,家境一贫如洗。
十八岁那一年,她考上了大学,爸爸力排众议一定要让她去上学,从小到大为她受尽了委屈和谩骂,偷偷找亲戚们借钱塞给她,只为让她好好读书,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
可后天就是等待多年的修复手术,她们请了专家,排队整整五年,如果没有钱,爸爸又会在轮椅上度过好多年。
这些年她见证了一个男人的尊严被摁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林棉心口一阵绞痛。
她挂了电话,擦干净眼泪。
低头看了眼脚上的一次性拖鞋,因为鞋底很薄,地板上的凉意一阵阵钻进脚底,侵略神经,蔓延四肢百骸。
林棉打了个哆嗦,从地上站起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她晚上没吃饭,这是低血糖犯了。
她掏了掏,从口袋里翻出一颗薄荷糖,连忙塞进嘴里,咬碎咽下去。
想到她的鞋还在男人家里,那双鞋……是两年前爸爸偷偷送给她的礼物。
林棉咬了咬唇,几步就走到门前,抬手敲响1009号门。
不过一会儿,门开了,露出男人精致帅气的一张脸。
不等他说话,林棉结结巴巴开口。
“我、我还没穿鞋。”
时凛望着她的双脚,套着薄薄的一次性拖鞋,很大,有点滑稽。
他侧身,让出一条路,林棉识趣地进去穿鞋。
可不知道为什么,脸越来越热,连带着身上也满是滚烫。
她晃了晃脑袋,眼前一阵阵缭乱,像是万花筒似的。
很热,很渴,很难受……
是刚才那糖有问题!
“还不走?”头顶有清冷的嗓音落下来。
话音未落,林棉“咚”的砸在时凛的身上,眼神迷离,嗓音带着丝丝恳求。
“我有点难受,你是医生,你能不能……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