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引我前去即可。”
这位范太傅不仅是两代帝师,更是天下清流的领袖,如果不是他性格清高且反对乾皇修道,现在宰相的位置应该是他的,齐枫来太学,很重要的目的也是冲着他来的。
张祭酒面露古怪,他刚才没把话说透,范太傅虽然清高,但也不至于高傲到拒绝一位皇子的拜访,但他早已发话,齐枫若进入太学,不用带来见他。
也难怪范质对齐枫如此不待见,齐枫是靠献道经起势的,更是曾在宫宴上放言要来太学弘扬道法,一直反对乾皇修道的范质对他能有好印象才怪。
但皇子发话了,也不能不照办,很快,张祭酒将齐枫引至范质在太学的住所。
那是一栋清雅幽静的阁楼。
齐枫看到阁楼前已有不少拿着名贴和纸张的人。名贴是介绍自己的姓名出身还有籍贯,相当于名片;纸张上写满了字,大概是来请求范质点评的。
范质作为清流领袖,天下读书人心里的一代儒学宗师,文章若能经过他的点评,知名度将瞬间提升几个档次,因此每日都有不少人来这里博名。
齐枫身为皇子,当然就不用递拜帖,张祭酒直接就带齐枫进去了。这让等在门前的人们顿时议论纷纷。
“此人是谁,竟可不递拜帖直接见到太傅大人。”
“看那引路人乃是太学张金张祭酒。”
“哼,估计又是哪家权贵子弟。”
一青年愤愤说道。
进入阁楼,张祭酒引齐枫到正厅等候,他则要到后院去禀报。
“张祭酒且慢。
我此来拜访太傅,也准备了一首词请太傅指教,若太傅不见,还请将此词转交太傅。”
像范质这样的儒学大师,对自己这种“天生道子”估计多少会有点看不顺眼,这点齐枫心里还是很有逼数的,所以,为了顺利打动范质,特地准备了这首词。
范质此时正在后院,近日,他正在校订太学藏书,时间紧,任务重,压力很大。
自然,门外求见的人再多,范质也不会搭理他们,他不会为了这些琐事耽误自己的修书大业,由于对朝政的失望,他现在越来越寄情于书籍之中。
况且就算偶尔有点时间他也不会理这些事,只会喝点小酒,扶扶琴,陪女儿读读书,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其实范质也一直有一个遗憾,年纪这么大了,却还没有一个儿子,只得了一个女儿。
不过虽然没有儿子,但女儿也是人,他从来没有因此苛待女儿,毕竟年过六十才有这么一个孩子,一直拿她当心头肉。
所以一直把女儿带在身边,自己苦闷的时候弹琴给她,这也是自己少有的可以舒缓内心苦闷的方法。
今日自然也是一样,不过弹着弹着,自己在太学的得力助手张金就进来了,面带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