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主母者,要大度!”
“我也不瞒你,剿匪期间,大雪封山的那几日,若瑶便已委身于我。且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无论你同不同意,她都会进府。”
鹣鲽院内,明明骄阳如火,暑气熏蒸。
姜云染却觉得通体生寒,如坠冰窖。
眼前白袍银甲的祁晏初,浑身透着冷漠强硬,有那么一瞬间,让姜云染觉得十分陌生。
或者,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当初那个光风霁月,求娶她时还会脸红的少年,当真存在过吗?
半年前,她依照婚约嫁入奉国将军府,一来是因为,祁晏初是她倾慕的少年将军,二来是不想祖母拖着病体,还要为她的操心。
祁晏初少年封将,却严于律己,后院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不耽于女色,本是良配。
新婚夜,掀开盖头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以为自己嫁对了人,哪怕没有圆房,他便奉旨去西山剿匪。
她也愿意替他侍奉母亲,操持这一大家子的琐碎事务。
哪曾想,再回来时,竟带回了一个秦若瑶。
这才半年!
仅仅半年而已!
许是那身银甲反射的白光太过强烈,刺得姜云染双眼生疼。
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不死心地问道:“所以,你要纳她进府,是为了报恩?”
祁晏初偏头,望着身旁一袭烈艳红裙的女子,眼底柔情缱绻。
不懂情爱时,他以为姜云染这样乖巧的女子已经很好。
可遇到若瑶,他才明白何为真爱。
她灵动明媚,善良纯真。
还有着过人的胆魄谋算。
让他的剿匪之路势如破竹,短短半年便攻下了盘踞许久的硬骨头。
不似姜云染等自诩名门出来的大家闺秀,整日里只知道把规矩礼教挂在嘴上,刻板无趣。
想到这里,他笑意温柔,“自然不只是为了报恩,遇到她,我才方知什么叫作天作之合,什么叫刻骨铭心。”
再抬眼,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冷肃,郑重其事道:“若瑶乃是宸王叔麾下副将之女,就那么跟了我,实是委屈了她。”
“所以我打算以平妻之礼迎娶她进门,将来她就住在骊珠院,与你共同执掌中馈。以后若是有了孩子,也由她教养,不必麻烦你。”
“将军,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家姑娘?”姜云染身旁的大丫环青芝心中愤愤不平,更替自家姑娘觉得委屈。
“您去西山剿匪,连洞房都没来得及入就走了。可知道,这大半年,姑娘是怎么过来的?你但凡为她想过一分……”
“青芝,住口!”
眼见祁晏初的脸色冷沉下来,周身杀伐之气尽显,姜云染忙制止。
她怕青芝这个傻丫头吃亏。
深吸一口气,姜云染隐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强自与祁晏初对视:“我问你,你刚刚所说的那些,是你的意思,还是这位秦姑娘的意思?”
“自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