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房陵猛然睁眼,长舒一口气,叹到,“原来是做梦,也是,我不过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道士,师父又怎么会放我出去云游,不过在打坐中睡觉了,这还是第一次。”
“小师叔。”
张房陵忽然是听到了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忙是从榻上下来,推开门,望着那小道童问到,“栖松,怎么了?”
“师爷回来了,让你们去大殿集合,而且看样子还给我带回来了一个小师叔。”
“嘶……”
张房陵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关上房门,便是往三清殿赶去,而自己的几个尚在观中的师兄也已经是候在了这里,就在此时,玄易子领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走了进来,同时说到,“这是为师新收的徒弟,沐十二,暂不论辈改名,你们直接叫他名字或师弟都可以。”
“是。”
“嗯。”玄易子点了点头,又是说到,“房陵,你与他年岁相仿,相处也应是更为容易,你便带他去领日常物件吧,其他过来排队,为师开始抽查功课。”
一片哀嚎和混乱之中,在张房陵的示意下,沐十二便是跟着他走了出去。
一路上,沐十二都是以落后半步的距离跟在身后,沉默不语。如此之下,张房陵倒是有些不自在,开口问道,“话说小师弟你和师父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师父从街上一直尾随我到村里,然后演了出神仙降世收徒的戏码,把我从父母手中骗走了。”
“呃……”张房陵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问道,“那你就这么跟着走了?”
“大灾之年,少一张口,便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更何况,师父不光予了我父母不少钱粮,更是助他们搬出了灾区,重新安家。”
“这……”
张房陵望着面无表情的沐十二,一时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就这么冷了场,反而是沐十二又开口说的,“这不是什么太过伤心的事,那地方已经是开始吃人肉了,开始是死人,后那些得了疯病的,再往后便估计会是老弱妇孺,我若一直在那里,估计也不过是口粮而已。”
张房陵一时很难想像出来那个场景,这于他认知中的世界太过违背,而沐十二见张房陵似有所思,又是继续说到,“不过近两个月来,村中的疯病,岀现的趋势在上升,恐怕他们也撑到食妇孺的地步了,师兄到是不必太过费神了。”
“如此大的灾害……”张房陵深吸一口气,“难道没人管么?”
“师兄久居山中,自然是不知的,你看那岚雾遮眼,钟灵毓秀,好一片仙家府邸,师兄见过,最多不过这依仙山而存的百姓,师兄也应当见过他们的疾苦,但他们至少可以,靠山而活,或在玄都观觅些杂差,亦或与来往香客做些小生意,为生计而奔波,但在穷山恶水或是直接如地狱中的人呢?师兄况且难见,又何说居于庙堂之上,捧于士族之中的大人们呢。”
“师弟说的在理,有些事总归是需要出去看看才知道。”张房陵叹了口气,又是说到,“看师弟谈吐,倒不似短识之人,话说师弟可曾听过一个名号?”
“什么名号?”
“拙山真人。”
“拙山真人?”沐十二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我知道也不过来自于所见和书本,没有听过这名号。”
“也是,拿这种法本上的名字来问,也是难为师弟了。”
两人便是如此一言搭一语的聊着,直到某屋檐下,一道童迎了出来说到“张师叔好,您旁边这位应该就是刚的的沐师叔吧,师叔好。”
“您好。”
“啊……沐师叔您太容气了,栖鹤可担不起。”道童是连连摆手,“您直接叫我栖鹤,师侄什么的就好,师爷已经吩咐过了,两位师叔先进来喝口茶,我这就去取。”
“不了,栖鹤你领着你沐师叔去取就好,我还需先回去复命。”
“啊?”栖鹤一愣,随后拱手到,“那师叔回返时一定来我这,刚收来的春茶,不品品便是可惜了。”
“一定。”说完,张房陵便是对着两人拱手到,“就此暂别。”
张房陵语落一刻,遁形而去,沐十二则是望着张房陵回返的方向,若有所思,一旁的栖鹤则是问到,“师叔,想什么呢?”
“我应该与张师兄是初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