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收拾好东西,给老掌柜他们留了一封信,便是向与尹翁观观主约好的地方而去,天虽是一路阴沉,但所幸有沐十二在,皆是隐雷未发,直到一个十字路口前,有一道墨痕封路,三人一路踏入,天若失色,阴风倒灌,一阵寒冽之中,三人便见尹翁观观主早以等在此处,观主见四个以到,便是迎了上去,“傅道友,两位师弟,还有这位先生,贫道恭候多时了。”
“闻师兄客气,此次……”
“诶,虽然贫道下山来伊翁观任职时,师弟还未入门,这也才是第一次见面,但师兄间,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观主说完之后,手中起课推衍了一番,望向书生说道,“时辰快到了,先生可准备好了?”
“那便麻烦仙长了。”王凌川点了点头,观主嗯了一声,又是对着张房陵说道,“师弟,那便走吧。”
张房陵亦是点了点头,又是对着沐十二和傅芸熙说道,“外围护法便是有劳你们了。”
“放心吧。”
沐十二也是嗯了一声,张房陵便是同观主,王凌川一起凭空消失在了此间之中。
三人再次出现之处,比之先前,已是更为阴森,同时崤函城城隍庙的主薄也是手拿着籍册等在了河边。
三人走了过来,观主与张房陵同他互相打了个招呼,又是寒喧了几句,只见主薄一挥手,便是出现了一个草人,随后他又用毛笔照着户籍,在草人胸上写下了张房陵,姓名,八字及生平,又是拔了王凌川数根头发,塞入其中,最后又在背面,不知以云篆写下了几句什么话后,对着三人拱手到,“城隍爷吩咐,下官已经完成,下官的诸位同僚,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与打点,观主与道长只需行法便好,以及此处已经是阴司地界,三位还请速行速去,下官告辞。”
“多谢闵主薄相帮,辛苦了。”
“下官也只是奉命而已,观主客气了。”
待主薄走后,观主与王凌川说到,“等会儿,我会将你的神识暂寄于此草人之中,师弟则会以香为你引路,不要去碰香线,待你上桥之后,继续往前走,不管是什么,只要看见有身影向你走来,此时抓住香线往回跑,不要回头,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管,跑下桥了,师弟便可拉你回来,切记不可回头,不可说话明白了么?”
“明白了。”
“好。”
语落一瞬间,观主当即手中起诀,随之一口气吐出,那草人瞬间幻化而成王凌川的样子,同时一指点向王凌川眉心,王凌川只觉身形渐沉,而后不自觉的盘腿坐下,双眼闭阖,同时间,观主指点一带,一道金光随之被带了出来,按入了草人之中,同时说到,“香终会燃尽,时间有限,切务于路上耽搁。”
片刻后,王凌川睁眼,见四方一片陌生之景,而在旁边,有一缕青烟,直向前方而去,王凌川奇之,刚想去碰,脑中忽是想起观主的告诫,一时脑中清明,便是向前走去。
同在此时,外面的傅芸熙与沐十二同时起身,所见是无数精怪横冲而来,两人面色严肃,果然是如张房陵所言,能如此入仙山的机会,它们亦是趋之若鹜,想取而代之,外加上别有用心之人,两人的压力果然不小。
而在此时,王凌川已经是看见了那座桥,就在他踏上去的一瞬间,便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消息,而走到一半,便已经是记不得自己是谁,只知道该往楼下那摆摊的女子处去,但在此时,正在与女子聊天的两道身影发现了王凌川,略做迟疑后便是往桥上走来,王凌川亦是迎了过去,但此一瞬间,一句,拉香线,往回跑,瞬间在他脑中炸响,王凌川一瞬恍惚,随之大悟,拉住香线一瞬间,只见香线一扯,亦将他从那草人中扯了出来,王凌川当既回头绝去。
一瞬间,只见一座巨大的宅子之中,只有一小孩与两名老仆,而老仆的大多时间需要去管理与打扫房子,准备三餐,加上老人行动缓慢,一天到晚都在忙,那小只能一人呆坐着读书,父亲在外地任官,母亲要照顾多病的父亲,父亲清贫,又会拿俸银时常救助百姓,也难有节余,除去祖传的宅子书本以及祖父叮嘱下来,留他们养老的俩个老仆人外,再也无什么东西了。
一种孤独感袭上了王凌川胸口,但还好香线在引着他向前,又不知到过了多久,两位老仆相继离世,一个月后,通过收到父亲寄回来的钱,但也只够那孩子草草的给两名已经有些发臭的老仆办了个简易葬礼。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孩子的父母回来了,不过是母亲抱着父亲的骨灰,后来那孩子才知道,因为他信中提起了老仆的死,父亲瞒着母亲,把本就不多,自己买药的钱寄了回来,母亲与父亲感情很好,父亲去世后,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对自己也不是很好,可能终究还是把父亲的去世,归结到了自己。
又不知这么过了多久,男孩已经十二岁了,某天晚上,母亲拿着一个包裹,拉起来了男孩,两人就这么往山中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两人来到了一片乱葬岗中,母亲走不动了,将包裹轻轻的放到了地上,靠着一堆柴,从包裹中取出了父亲的骨灰坛,又将包裹中剩下的银子与一个火折子递给了男孩,说到,“原谅母亲,母亲太累了,太思念你父亲了,走不动了,每次看见你,都会想起你父亲,我不敢去看,我偷偷把祖宅卖了,你守不住的,你拿着这些钱去游学吧,不要在回来了,我坚持不住了,母亲要去找……”
话未曾说完,便已经是没了声息,男孩见过死亡,也主持过了葬礼,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拿起包裹,红着眼框,给母亲磕了三个头,用火折子点燃母亲身后的柴火,嘭的一声,那骨灰盒在高温中炸开,骨灰酒向了裂火中的母亲,就如同父亲拥向了母亲一般,分别多年的两人,在一次的,团聚在了一起。
那孩子知道,这里的火光,终究会引来同宗叔伯的注意,他再再次磕了三个响头后,便是红着眼睛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