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晚上才能到吧,乐洋说发EMS,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到。不过,我怕这也不够用。睚眦不是一般的东西,最好乐洋也能过来……不过好在只要有这八柄剑对着,睚眦就不敢出来,暂时不要紧。”
两人说着走进了药店,售货员一看沈固这模样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打劫的。沈固亮了一下证件才安抚下来。钟乐岑要了碘氟和棉棒,就着药店里的灯给沈固上药。灯光很明亮,钟乐岑一掀沈固的衣服,就看见他胸口上从锁骨到脐上一条长长的划伤,好在只是伤到表皮,血已经止了,但凝成褐色,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钟乐岑用棉棒蘸着碘氟轻轻擦拭。其实沈固身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有些结了疤,有些年深日久,已经淡了。心口处有一道红色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刺入过。钟乐岑的手在那里顿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伤?”伤口看起来并不久远,红色还很鲜明。
沈固低头一看,笑了:“什么眼神。那是块胎记。”
钟乐岑惊讶地用指尖去触摸。果然是块胎记,表面平滑,没有伤疤的凹凸感,就像是用颜色画在皮肤上,灯光下看起来活像一道新鲜愈合的伤口。沈固笑着说:“真要是伤,扎在那里早没命了。亏你还是医生,连这也不知道。”
钟乐岑撅撅嘴,恶狠狠地拿棉棒戳了他一下:“我是兽医!”
沈固哈哈大笑。钟乐岑瞪他一眼,习惯地伸手去推眼镜,一推一个空,“我眼镜呢?”
“哦——”沈固伸手去摸衣兜,却也摸了个空,“糟了,掉在楼道里了!”
“哦,那个摔不坏,回头去捡回来就行。”钟乐岑说着,继续给沈固涂药,“幸好你闪得快,要不然——”刚才太紧张也忘记了害怕,这会再想起来,他倒不受控制地抖起手来。
沈固不在乎地抹抹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没事。倒是你,最后把那雕塑搬起来那一下真管用,要不然我脑袋也咬掉半边了。对了,照你的说法睚眦应该怕金属的东西,怎么会去咬那铜雕?”
钟乐岑笑了:“我吐了点舌尖血在上面,用了个障眼法,睚眦把那个当成我了,一口咬下去反而崩了牙。”
沈固摇头:“我说你说话都含含糊糊的,要紧么?我看看。”
钟乐岑张了张嘴,舌尖在齿间一露:“没事,口腔的愈合能力最强,明天就好。”
沈固一把捏住他下巴:“我看看。”钟乐岑这一下咬得不轻,舌尖都淤紫了。灯光那么明亮,他的牙又白而整齐,粉红的舌头很无辜地伸着,沈固心里也像被条小舌头舔过一样,轻轻痒了一下。他收回手,咳了一声:“你咬太狠了。”
钟乐岑笑笑:“急了嘛。怕咬得不狠,咱们的命就报销了。好了,前头抹完了,我看看你腿。”
沈固想把药接过来:“腿上我自己来就行。”
钟乐岑不让,在他脚边蹲下去:“算了吧你,一会我还得看看你后背的伤,撞那一下也不轻,现在有没有觉得胸闷什么的?”
沈固失笑:“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撞是撞得实在了点,骨头没事。也幸亏楼道窄,那东西施展不开。倒是腿上这一下不轻,比橡胶棒砸上还疼。”
钟乐岑仰脸看看他,满眼的心疼模样。沈固心里紧了一下,掩饰地又干咳了一声,把目光转向对面展览中心:“真没想到,这么一场展览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钟乐岑把他的腿处理完,又掀起衣服来看他后背:“嗯,真想不到仿制的古剑也有这样的威力。估计也是高手仿的,而且可能跟真品放在一起过,沾上了煞气。”
沈固突然灵机一动:“如果借这里的剑,能不能斗过睚眦?”
钟乐岑眼睛一亮:“真的!这是个好主意啊!不过,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借,这样的高仿剑虽然不是真品,价格也不低呢。”
沈固沉吟:“这事找小黑子来办,警方出面,展览方应该也会给点面子。”
小黑子还在外面跟周文说话,一听沈固的想法,又像是吃了苦瓜:“如果弄坏了,赔都赔不起。”
沈固直接转向周文:“这事就得周律师费心了。萧氏这点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吧?”
周文闻言也是一脸苦瓜相。这位爷要么就拒人千里之外,现在好歹是搭上话了,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净找麻烦。
“沈先生,我刚才已经跟萧老先生联系过了,他说封闭大厦没问题,其他的,等在国外的轻帆先生回来再说。”
沈固眉头一皱:“为什么?”
“是萧老先生说的。”
钟乐岑轻轻拉了一下沈固,走到一边悄声说:“他说的是不是设计大厦的人?”
沈固点点头。钟乐岑低声说:“设计这大厦的人是个高手,估计他有办法对付里面的东西,要不然,就等他回来。”
沈固思忖一下,回头问周文:“他什么时候回来?”
周文想想:“已经跟轻帆先生联系了,估计也就是三四天的事。”
沈固回头看看钟乐岑:“三四天,有问题么?”
钟乐岑看看对面的展览中心:“应该——没问题吧。”
沈固点点头,拉起他:“那我们回家。”
“哎哎——”小黑子赶紧跟上,“我说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总得告诉我一声吧?”
钟乐岑抱歉地看看他:“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是怕你听了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