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无奈,在床边坐下来:“喝点好不好?发发汗,明天就好了。”
钟乐岑沉默半天,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我说我冷,听不懂啊!”
要说沈固当然不是傻子,只不过所谓关心则乱,又说“当局者迷”,加上自三生泉出来就难免的有点内疚,所以脑子就有点乱。不过聪明人犯糊涂也就是一时,钟乐岑这一脚踹上来,倒把他踹明白了,为防万一,低下头又问了一句:“我搬回来?多一个人暖和点。”
后边这句其实是句废话,钟乐岑拉下被子露出头来狠狠瞪他一眼:“随便。”
随便的意思,就是可以。沈固连被子和枕头也不去搬了,直接就进了钟乐岑的被窝,然后把人抱住了。钟乐岑手脚确实都冰凉,沈固把他包在自己怀里,再用自己的手握住他的:“好点吗?”
钟乐岑过了半天才轻轻说了一句:“你以前对我没这么好过。”
沈固知道那个“以前”说的是什么时候,于是怀揣着胜似窦娥的委屈陪着笑说:“咱们不提以前的事了行吗?”
钟乐岑轻轻呼了口气:“是啊,都是以前的事了。久得你都不记得了,可是我还记得。”
沈固心想让话题这样继续下去情况不妙,于是果断地低头来了个深吻:“你喝点水好不好?不然明天严重了还得吃药,是药三分毒,对身体不好。”
这些话当然也都是废话,但得看是从谁嘴里说出来。钟乐岑点了点头,沈固拿过杯子,先把他用被子裹住了,才把杯子送到他嘴边。喝完了水,两人也都没了睡意。钟乐岑眼睛望着窗外的月光,轻声说:“你有没有问过左队长,关于萧楠碰上的那个东西……”
沈固搂着他,手在他睡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其实他真睡在沙发上顶多也就算一夜半,可是现在怀里再抱着人,却好像分开了很久似的,真不愿意谈论萧楠来浪费时间。不过既然钟乐岑要说,那么只好跟着说呗:“问过了,可是左健也想不出有什么三胞胎的妖怪,要么是狐狸精?”
钟乐岑摇摇头,把冰凉的脚掌贴到沈固腿上:“狐狸精会有味道。”
“什么味?狐臭?”
“那是低等的狐精才会散发出来的。修行深些的会有香味。”
“香味?”沈固想像一下那种味道,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是香味?”
“你知道灵猫香吗?那是一种珍贵香料,可是如果你闻过刚从灵猫身上取出来的灵猫香……会臭死。”
“听说龙涎香就是抹香鲸肚子里不消化的食物?”
“真正的龙听见会气死的。那不过是人们为了推销香料借用的名称罢了。不过这可以说明,从野兽身上提炼出来的香料原来可能都不太好闻。”
“哦,这么说的话狐臭会转为香味我也可以理解了。”
钟乐岑轻声地笑出来,笑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动听。沈固把他再搂紧点:“好容易又看见你笑了。”
“你真想不起来了?”
沈固老实回答:“真想不起来了,除了突然胸口疼得厉害。”
钟乐岑伸手摸了摸他胸前的胎记:“原来我觉得特别不甘心,为什么你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沈固无奈地握住他的手:“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想不起来也挺好的,至少你还记得这一剑,够了。”
沈固刚松了口气,就听怀里的人又抛出一句:“可是我前世说过,不想再看见你了。”
沈固低头在他耳垂上磨了磨牙:“你敢!”
钟乐岑戳他:“你还跟以前一样霸道。”
沈固心想完了,这黑锅得背一辈子了:“怕你跑了,不得不霸道点。”
钟乐岑再次笑了出来,把耳朵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谁叫你搬到沙发上睡的?”
沈固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不是一时糊涂么。”
“哼!”
“我错了。”沈固赶紧低头认罪,“别翻腾,掀了被子小心着凉。”
钟乐岑打个呵欠,在他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没事,现在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