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在走极端,依兰。”
“噢,求你了,理查德。你认为我是在夸大其词吗?”我听见格莱塔在电话里叫他。
“喂,我该走了。”他说,“你得想想办法,管管那条该死的狗。”
“你是说霍拉图?”我故意这样说,他至少应该用狗的名字来称呼它吧。
“是的,霍拉图。关于父亲的事,我们见面再聊。也许某种特殊的『药』到时候能派上用场。”
我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电话,听到远处传来挂断电话的“咔嗒”声。这简直是浪费时间。下次谈到这个话题,我还得重新说一遍。我“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上,恶狠狠地骂着我那不愿接受现实的弟弟。
我正要离开办公室,电话铃响了。我以为理查德又打回来了,犹豫了一下,拿起话筒,准备再次投入战斗。
“打手机找不到你。”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是理查德,是马尔克姆?雪利。
“嗨,马尔克姆。恐怕我的手机已经被偷走了。”
“太不幸了。不管怎样,我在卓吉达给你打电话。警察正在就特雷诺谋杀案提审西莫斯?科林。”
“提审西莫斯?太荒唐了!他不可能杀害特雷诺。”
“他有理由讨厌他。”
我记得我和科林一起站在大街上观察特雷诺。我打消了科林找工作的希望,原因是特雷诺。
“得了吧,马尔克姆。我也讨厌他。我敢打赌,至少还有上百个人不喜欢他。”
“还有个问题就是死者尸体上的伤痕为什么与沼泽干尸的伤痕一致?上周四,在任何人到达现场之前,科林有足够的时间检查遗骸。”
“可是尸体当时被裹在半吨重的湿草皮中。”
“他可以挖开她头部的一些土壤,然后再填回去。”
“可是他为什么向特雷诺施加同样的伤害?”
“也许,在科林看来,单单是死亡还不足以惩罚这个对他不公的人。”
“他只是从普通的工作岗位上被辞退了,但这并不等于世界的末日呀。”说到这,我意识到自己的论点不够有力。工作对西莫斯?科林来说显然是个大问题。我曾亲眼目睹过他在圣彼得大教堂为找工作祈祷。
“还有一条线索就是留在尸体旁的那张卡片,以及『插』在死者口中的冬青枝——报复特雷诺在圣诞时节将他解雇。”
我不相信西莫斯有那份闲情逸致,这一点姑且不谈。但有件事情是极不可能的。“看在上帝的分上,那张圣诞贺卡可是用拉丁文写就的。”
“我也认为这是个问题,我必须承认这一点。但是据刚才跟我谈话的侦探讲,科林的母亲可是一位传统的天主教徒和拉丁弥撒的信徒。”
“所以她为儿子写了一份杀人便条?他们提出这种说辞的时候,态度是认真的吗?”
我以为雪利听了我的话会显得局促不安。
“他们认为他有可能在家里找到了这张卡片,然后在不知其所言的情况下使用了它。”
“但是……算了,没什么。”就如此荒唐的想法进行争论有何意义可言?“他们有没有找到凶器?”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无论是犯罪现场还是科林的家都没有发现血衣。但是,法医已经提取了足够多的指纹,他们会核对他的指纹。”
“可是,现阶段他们不只是把他带去审问吗?”
“是的。他们根据《刑事审判与公共秩序法》第四款将其拘留,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来决定是指控还是释放。但他们通常会延长审问时间。”
“谢谢你打电话来,马尔克姆。我只是想为他做点什么。”
“警察肯定会跟你联系的。在这之前,我是不会过问的。还有,顺便告诉你,我已经吩咐把沼泽尸体的标本就地冷藏保存,直到有人来接管。我下周告诉你x光检查的结果。”
我放下电话,思索着自莫娜出土以来所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我要是『迷』信的话,肯定会认为是莫娜的出现带来了不祥之兆。
第一卷第十一章
菲尼安的狗贝斯沿着红砖墙外屋的一侧跑过来跟我的车子打招呼。我知道菲尼安就在附近,也许就在其中一座温室里干活。我和贝斯一起去找他。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一群椋鸟挤在一个鸟沐浴槽前,精神抖擞地拍打着翅膀,把水洒在背上和冰冻的花园里,溅落的水珠像碎玻璃片,在午后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我想是菲尼安把热水浇在冰上,将冰融化了供鸟儿们享用。再往前,一只乌鸫在结冰的鱼塘边上翻动着几片老草叶,偶尔试探着来到冰上,从不同的角度接近这些草叶。在它上方的树枝上挂着装满花生的篮子,几只金翅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