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压重门,沉甸甸的软藤坠着花织成一张密网,半点儿风都吹不进来。
容衍似乎也拿准了她想跑跑不掉,双手抱在胸前,色泽浅淡的眸光里折射着细碎的光。
“如今时机合适,不如让我听个解释。”他语气平静,不像是质问,倒像是被始乱终弃了似的。
“为什么骗我?”
祝筝顾左右而望天,嗫嚅了好一会儿。
“因为……我有怪癖来着。”
她闭了闭眼,半真半假地解释道,“我向来不喜欢祝家四小姐这个名头,从小便喜欢出门不留姓名,扮做别人,为非作歹,自在惯了,绝无针对大人有故意欺瞒之意。”
容衍听完,那神情倒看不出信或不信,只是眼神微暗下去,被花影映着,有些看不清。
祝筝心道这是典型的若有所思,趁他思多之前,先发制人地开口,“大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两人之间垂下两道花藤,缠着几朵将开未开的花苞,容衍抬手向外拂了拂。
“从来都知道。”
该死,他还真的认得她,难不成就是在宫宴上记住的?
怪不得每次见面,他反应都平淡的有些反常,既然第一次就知道她是祝家四小姐……
“那为什么不当面拆穿我呢?”祝筝不得其解。
容衍眼中神色微动,凝着她的眉眼良久。
“你以为我今日是来干什么?”
祝筝有一瞬间的豁然开朗,宴前想的那些问题似乎都有了答案。
早就说为了送个消息怎么还劳得太傅大人亲自跑一趟,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那为什么在刚见面时,没直接质问她呢?
这问题祝筝可没胆子问。
她此时的后怕远远超于困惑,连忙安抚容衍,“太傅大人也听到祖母说的,我从小没规矩,且记性差的很,水榭诗会已过去日久,小女又醉的厉害,全然记不得什么了。若是冲撞了大人,祝筝在此向您诚心诚意地赔罪,大人海涵,可否将这番小小误会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