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祝苡苡在房中整理着账目,外头,忍冬和银丹两人面面相觑。
&esp;&esp;忍冬脸上满是惊愕,似乎是不敢相信银丹刚才和她说的话。
&esp;&esp;“你说夫人和大人提了和离?银丹,你可听清楚了,莫不是听差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esp;&esp;要是其他的事情,忍冬这么不相信自己,银丹肯定会生气,但是这事,多几分顾虑她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她那会儿听到的时候,也是觉得自己听岔了。
&esp;&esp;夫人喜欢了大人那么多年,两人成婚后也是美满的,怎么着,也不能因为最近这些事情就轻易说和离啊。
&esp;&esp;但回想起夫人那会的神情,银丹又气又委屈。
&esp;&esp;她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夫人受这样多的搓磨和委屈,也就是这几个月经历的事,却好像比几年都要多。
&esp;&esp;银丹抿着唇,十分确信的点了点头,“姐姐,我没有听差,也没有乱说话。”
&esp;&esp;两人又是四目相对。
&esp;&esp;多年的默契,此刻彼此心里想的什么,她们也大致能相互猜到。
&esp;&esp;银丹问:“忍冬姐姐你怎么想的?”
&esp;&esp;“夫人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她能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想这么做的,我自小陪着夫人一起长大,心当然是向着她的,就算,就算……被下堂的女子会过得分外艰辛,我也不会离开夫人,大不了,大不了我这辈子也不嫁人了。”
&esp;&esp;忍冬从来都是两人中更冷静沉稳的那个,这会说着这些话,眼上也忍不住垂了泪。
&esp;&esp;银丹悄悄的抓紧她的手,“我也和姐姐一样,别说我,应该是我们,我们自小陪着夫人一起长大,心里都是向着她的,就算就算夫人真的要和大人和离……”
&esp;&esp;银丹这会儿也忍不住红了眼,低声啜泣着,忍冬抬手便捂住了她的嘴,银丹不由得有些疑惑。
&esp;&esp;忍冬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而后,她随手擦了擦眼泪,悄悄的指向院子外头。
&esp;&esp;“外头的小秋和小春,都是大人的人,我们说话,小心些……”
&esp;&esp;看见银丹点了头,忍冬这才收了手。两人取了些水,收拾片刻后,又回了房中伺候。
&esp;&esp;祝苡苡名下的产业算不得少,又是酒楼茶馆,又是绣铺成衣铺子,甚至还有两年前置办的糕点铺子。
&esp;&esp;大大小小的账目,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整理完。
&esp;&esp;她才把手中这本账簿整理好,又吩咐忍冬去寻那几位掌柜,将近几月的账目全部带过来。
&esp;&esp;她不希望自己做这些事情,被太多人知道,于是,安排忍冬出去的时候,总是会教她做些别的事情,用以掩人耳目。
&esp;&esp;或是买些首饰,或是买些吃食。
&esp;&esp;忍冬在祝苡苡手下待了多年,机警聪敏,做这些事情,对她来说不算得什么难事。
&esp;&esp;三四天的功夫,祝苡苡已经把账目清点的差不多。
&esp;&esp;其他的铺子,祝苡苡都已经叫了掌柜尽快转手出去,唯独自己费了不少心血的聚丰居,祝苡苡不想就这么轻易转手给不知根知底的人,但在她心中,早已经有了适合的人选。
&esp;&esp;这日,她起的很早,梳妆打扮后,准备往聚丰居而去,只是在出门前,不凑巧的遇上了孟循。
&esp;&esp;他近日似乎不怎么忙碌,比起从去上衙的时候,实在算不得早。
&esp;&esp;祝苡苡弄不清他究竟是闲还是如何,反正这几日她遣忍冬出去的时候,忍冬总会与她回秉,说遇上孟循。
&esp;&esp;以前倒是觉得,孟循忙得脚不沾地,披星挂月,可这时候总能碰上孟循,却让祝苡苡觉得他实在碍眼。
&esp;&esp;他分明还是和以前一样,样貌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身姿依旧挺拔,犹如青竹一般秀丽,仪表修然,清俊出挑。
&esp;&esp;可落在祝苡苡眼中,却又不胜从前了。
&esp;&esp;以至于骤然碰面时,祝苡苡眼中的嫌厌堪堪掩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