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面前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言行举止,皆挑不出一丝错处,仪态大方又端庄有礼,比那些出生世家的高门贵女,也丝毫不为逊色。
&esp;&esp;陈知曲面露赞赏,“祝小姐过谦了。”
&esp;&esp;祝苡苡笑了笑没有说话。
&esp;&esp;凝望渐渐落下的日光,陈知曲轻叹一声,“附近几个村落出路都有了依仗,也不用再受那五连山的匪贼所扰,当真是……”
&esp;&esp;“大人,您说什么……不用受五连山的匪贼所扰?”
&esp;&esp;祝苡苡心绪起伏,强装镇定的开口问道。
&esp;&esp;陈知曲抚须颔首,“歙县府衙的巡检,也参与了这次新安卫平定五连山匪乱,我与巡检这几日有通书信,据他所言,前些时候,新安卫指挥使已经生擒了贼首,想必不日就要回歙县了。”
&esp;&esp;闻言,祝苡苡心头一松,她又追问,“这次平定匪乱,当真如此顺利吗?算算日子,不过也才过去两个月,两个月,当真就解了徽州府困扰多年的匪乱?”
&esp;&esp;听祝苡苡这样开口问,陈知曲也稍有意外。他没想到,祝苡苡虽出身商户,却心系徽州府上下百姓,竟能将这件事情记挂在心上。
&esp;&esp;方才他也不过随口一提,稍作感慨,并没指望祝苡苡能知晓此事,与他谈上一二。
&esp;&esp;但祝苡苡既然这样问了,他也不妨与她解惑。
&esp;&esp;“确实如此,据我县衙内巡检来信,当是这样。”
&esp;&esp;想了片刻,他又接着说道:“据巡检所言,这次平定匪乱,一人功不可没,那人对五连山地势熟悉,还善用奇计,策反了五连山的几位贼首,引得他们内斗,具体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但终究这匪乱是平定了,百姓出入山里也能更加安宁了。”
&esp;&esp;这会儿,祝苡苡在压不住心头的喜悦。
&esp;&esp;她没想到,一切竟能这般顺利。只希望,穆延别受伤才好。
&esp;&esp;“那就太好了,这也算是好事一桩。”
&esp;&esp;“不错,确实是好事一桩。”
&esp;&esp;祝苡苡下意识侧头去问,“大人可知,去平定匪乱新安卫,可有伤亡?”
&esp;&esp;陈知曲眉头微蹙,“巡检来信并未细说此事,但想想,要平定为祸多年的五连山贼寇,有人伤亡,那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也算是积功攒德,即便身陨,那也死得其所,不负百姓所托了。”
&esp;&esp;陈知曲说这话没有旁的意思,可这话落在祝苡苡耳中,却惊起了一片不小的涟漪。
&esp;&esp;好在她这阵忧虑,并未持续多久。
&esp;&esp;三日后,她得到了穆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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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日,祝苡苡才与忍冬一道从祝家经营的酒楼回来。
&esp;&esp;到了院中,便见银丹一脸笑意,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书信,祝苡苡本想开口问些什么,但看见那信封上的几个字,便一切都了然于心。
&esp;&esp;信封上写着。
&esp;&esp;——姐姐亲启。
&esp;&esp;这世上,还能如此称呼她的,除了穆延,别无他人。
&esp;&esp;她解下身上系着的霜白色缠枝斗篷,匆匆坐到嵌珐琅圆凳上。迫不及待的拆开了那封信笺。
&esp;&esp;其实上头也没说什么,也就寥寥几个字,一眼看过去便知晓他说的是什么。
&esp;&esp;——一切安好,即日返程,勿念。
&esp;&esp;这是她头一回看见穆延的字,也不知是他自己写的还是托人代笔的,字迹端正隽秀,是非常漂亮的楷体。曾经,祝苡苡的字也不好看。虽祝佑又自小给她请了先生,但对于练字这一样,祝苡苡却谈不上太专心,每日只随意的写上几幅字帖交与先生。长久下来,即便练了许多年也未有成效,只不过是勉强能看得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