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德高和四房三房的人又带着重礼亲自登门求见,胤禛不耐烦见他们那虚伪的嘴脸,但碍于皇阿玛才提点过他,只能见他们一见。
几人一进门那纳头就拜,姿态放的很低,态度也十分谦卑,对于这次的事情连连告罪。本还要找叶林亲自道歉,被告知还在养伤这才罢了。
胤禛自然也是客气道都是一场误会,好在叶先生也无大碍,虚惊一场,不必太在意,几句话随便应付了一番,就将几人打发走了。
自从叶林受伤胤禛就料到李家会有所反应,但没想到他们自己做下恶事,竟然还敢将事情捅到皇阿玛那里去,又胆大包天的扭曲事实,毕竟算起来,这可是欺君之罪!
而李家之所以这样做,自然是有他们的原因。
自从那日被雇来的凶徒伤亡严重逃回去后,没顾得上休养就跑去找李屏要说法。
本来想着不过是简单生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还比不上杀鸡宰牛的难度。虽说是在贝勒府供职,可他们也不带怕的,京城王公贵族多了去了,贝勒府里一个清客罢了,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想当初当朝官员他们兄弟也不是没截杀过。
谁成想他竟然还有护卫在侧,臭小子忒能躲,又运气好到有人来救,害他们目标没干掉不说,还损失了人手。
更可气的是,最后来救之人的看着就出身不凡,竟然是当朝四贝勒和十四阿哥,真正的龙子凤孙!这哪里惹得起?做一单生意,害得他们兄弟在京城都待不下去了,可不是亏大了!
他们可是死了这么多兄弟,逃亡之前怎么着也得从李屏这拿到足够的钱财赔偿。至于任务没完成?那就不是他们的事了,有本事就再去雇别人吧。
而那李屏瞒过他爹李德高,一路躲藏来到京城,自然不可能回到李家自投罗网,于是租了个小院,本来没有带多少钱,雇了匪盗后虽然还剩下一些,但他自己又是个娇生惯养爱享受的,早已把银钱花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上哪找大笔钱给这帮凶徒?
可当时为了把稳,特意找了这些手上沾着人命,被通缉还能逍遥法外的盗匪,现在被他们追上门儿讨债,他又哪敢不还?
实在没办法,只得回李家拿钱,可匪徒精明,不信他回去后肯老老实实掏钱,于是在这些人的逼迫下,无奈将他谋害叶林的过程写了下来,又写了千两借条,签字画押,凶徒才肯放人。
待他回到李家,立马被李德高扣在房中,不准他出入。李德高遍寻不见儿子李屏,急匆匆的赶到京城,已经守株待兔多日了,三房四房从李德高那知道李屏逃家,这会回来,更要将他严密看守起来。
李屏人虽疯,但却还是怕那些盗匪拿不到钱,上门来索命,自家虽有些打手,但应该不是他们的对手。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帮子人可是不要命的狠角色。
钱财事小,小命事大!
于是他宁可绝食闹腾,也死活要一大笔钱不可,李德高等人察觉不对,逼问之下才得知了李屏竟然胆大包天雇凶杀人!
他闭了闭眼,气的手都在颤抖,当即一个巴掌扇过去,将李屏的脸打肿了:“你个逆子,你要干什么爹都由着你,江南的生意也给你管,想要什么没有?但你怎么敢做起这种害人命的事来?”
“你究竟是着了什么魔?那一帮匪徒也是蠢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若是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也就罢了。或是全被杀死也好,能来一个死无对证,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怎么好?现在人没死不说,还惹来四贝勒爷。
这下可好了,变着法儿的在背后使手段,京城的生意和门路都叫他给堵的快运行不下去了!”
四房李德泉皱眉道:“好了好了,打他有什么用?先把那匪徒手上的手书拿回来要紧!若让人得了,岂不是个现成的物证?”
“正是如此。”三房李德明叫了亲近的管事的来:“你去账房支取银两,带人尽快将那手书拿回来。”
管事的领命退出去,李德高兄弟几人才又继续商量起来。
“钱财都是小事,关键是这事的后续影响。被四贝勒撞到眼前,若是他追查起来找咱们李家的麻烦可怎么好?”三房李德明皱眉说到。
四房李德泉双眼瞪圆:“现在不是已经在找咱们的麻烦了吗?若是其他官员还好说,四阿哥得皇上看重,又是太子的臂膀,不好惹啊。”
李德高重重一叹,抱拳对两人道:“我愧对两位兄弟,愧对咱们李家,都是我这不省心的儿子给咱们李家招来的祸事。我一定好好教训他,将他送往江南,不许他再回京惹祸。”
三房四房的对李屏这个外室子连番惹祸,心里早有不满,但谁叫这是李德高最喜爱的儿子,四房李德泉冷哼一声,斜睨了李屏一眼:“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了,这种不管不顾狂妄自大的性格,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不成?!”
“今儿买凶要杀四贝勒的清客,明儿岂不是要跟王公贵族逞凶斗狠?届时惹出天大的祸事来,咱们李家可没法给他收拾烂摊子!”
李德高叹气:“都是弟弟我管教不严,这些年只看他读书上进,没顾得上将他的性子磨一磨。”
三房李德明心中一叹,五弟嘴上说的好听,可真叫他拿出手段来管教儿子,却是第一个舍不得。“罢了,到了江南,自然有人能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