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研茹伸出素手轻轻抚摸着小金,小金似乎受不了这种宠爱,一边不安扭动,一边低低嘶叫着。
谭出尘看见顾研茹和段逸鸣极为亲密,心中升起一股无名醋意,恶狠狠瞪着段逸鸣,双眼欲冒出火来。他转开视线,问道:“师叔,李师兄他们呢?”
元蚀真人脸色一暗,低声说道:“他们……他们全部命丧在巫鼠老怪手下了。”
“什么?”众人大骇,齐齐看着元蚀真人。
元蚀真人背对众人,仰望苍穹,默然不语,身后衣衫微微抖动,似被山风吹拂所致。
顾研茹大眼珠一转,缓缓说道:“师叔率领茹儿和诸位弟子奉命接应你们,哪知路上遭遇苗疆巫鼠老怪,那老怪竟有意阻拦大家行动,于是发生冲突。一言不合之下,老怪驱使巫鼠进袭,师叔率各位弟子与之展开搏杀。
“巫鼠群无穷无尽,一起围攻,诸位弟子力战不支,纷纷殒命巫鼠吻下……最后只剩下师叔和茹儿两人,被巫鼠群团团包围。就在此时,段师兄突然出现,巧计打乱巫鼠群,我们才得以冲出重围。”
众人面面相觑,张口结舌,作声不得;这件事太过突然,简直匪夷所思。
段逸鸣前不久当着天剑派弟子挫败谭出尘,大家颜面尽失,视为奇耻大辱,势成水火;而此刻他又解救元蚀真人以及顾师妹于危难之际,分明是有恩于己派,一正一反,反倒说不清彼此之间究竟是恩还是怨了。
谭出尘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按说以他的身分,理当向段逸鸣道谢才对,可心中矛盾复杂,却说不出一个谢字。
大家侧眼瞧瞧看着谭出尘的脸色,噤声哑然。
现场景象尴尬之极,好在几名弟子机灵乖巧,纷纷出言大骂巫鼠老怪,要为屈死的诸位师兄弟报仇雪恨。
过了片刻,元蚀真人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不假。出尘,以后你们俩多亲近亲近,有空切磋切磋,对彼此修行悟解应该能有所启迪。”
谭出尘低头含糊应了一声,转过脸来,却狠狠瞪了段逸鸣一眼。
元蚀真人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事师叔自会上禀掌门师兄处理。据前方消息所言,目下鸿蒙仙山魔道人修真秘地已经发现,诸派云集,正魔纷纷赶奔而去。刻不容缓,咱们现在就赶赴鸿蒙仙山和门中先遣人员会合。”
他顿了顿说道:“段师侄和这位老丈随行前往,大家彼此照顾些。”说罢朝诸人微一颔首,御空而起,直朝东南方飞去。
顾研茹召出彩鸾仙剑,轻轻落在上面,回头说道:“段师兄,咱们走。”
段逸鸣和花似海双双跃起,驱剑而下。顾研茹放慢速度,和段逸鸣并驾齐驱,不时低声说上几句。
望着顾研茹和段逸鸣的亲密神态,谭出尘妒火中烧,暗道:“好小子,等着瞧,有你好看的一天。到时候,谭某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发出一声冷笑,他御剑飞起,不紧不慢地在众弟子的簇拥下跟了下去。
两天之后,终于飞离须箬山。
再往西就是一片广阔的丘陵地带,水泽纵横,湖泊遍布,世人称为蛮荒雾泽,和云梦泽并称中土两大水泽,而鸿蒙仙山则在这片水泽的极深之处,远在数千里之外。
这片水泽是通向鸿蒙仙山的必经之路,除此之外再无他途。
这里平时都是弥漫着浓重的雾气,气候变幻莫测,忽而晴空万里、忽而暴雨如注,环境十分恶劣。
其间生长有无数灵芝仙草,许多是修真者梦寐以求的宝物,而各种毒物、怪兽也滋生不少。
传说中它们奇形怪状、嗜血凶残,平时都潜伏在隐秘地带,只要有活物经过,就会突然袭击。
千百年来,不少修真者纷纷进入水泽探寻,但大都遭到毒物怪兽的袭击,惨死吻下。
侥幸逃脱之人传出信息,那些可怖之物无一不是世间罕见的蛮荒遗种,撕虎裂豹,凶悍无比,绝非常人能敌。
久而久之,大家都视水泽为恐怖之地,望而生畏,逐渐变成了一片禁地,无形中成为横贯在鸿蒙仙山和须箬山之间的天然隔离区域。
现在已是进入雾泽的第三天,四周一片死寂,就连原本翻滚不休的浓雾也变得几乎凝固,当众人飞过时,才会带动雾气翻卷一阵,继而重新停滞。
水气深重,大家不过飞出十余里,浑身便已湿透,犹如大雨浇注一般,初时还有人设法运功蒸干衣衫,可是很快便放弃了。
因为无边的雾气就像汪洋一般湿润,往往是刚蒸干衣衫,不出盏茶工夫又被浸湿透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