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方面在下午例会上通知了各位队员;说法和窦叶一样,赢了范家药膳赞助男子足球队;还特别说了句,这赞助是某人拉来的,至于那个人是谁;大家心里都明白。
窦叶的心不在焉也被解释为拉赞助为球队生存分心。
范家药膳将要赞助的消息无疑就是吊在拉磨驴前的那根胡萝卜,队员们来了干劲,还没赢已经开始幻想能从范家药膳得到什么好处。
不是他们好高骛远,被人无视了这么久;好容易得到关注,各个都斗志昂扬,仿佛冠军就一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窦叶没打击队员的积极性;范家药膳的赞助暂时压下了队里不和谐的声音;但这是把双刃剑,他不得不佩服方景这位人物,赢了大家好,输了方景也是赢家。表面上卖了个人情给窦叶和自己儿子,其实那人才是最大的赢家。
可他能说什么?窦叶心烦意乱,就算看到范慕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不喜欢富二代,看不惯。范慕以前的那种打法就是整队在陪太子读书,有钱人家的孩子么,想踢球很简单,赞助一支高中队伍无须多大的投资,哄儿子开心罢了。可他不讨厌范慕,那人喜欢踢球,他看得出来,范慕不会为了钱为了名利去踢球,只是单纯的喜欢。
可谁听了方景那种话也不会感觉舒服。
范慕听说老爹要赞助s大既高兴又骄傲,也没想特地去s大显摆,只是觉得总算能帮窦叶的忙,心里就是高兴。
可看着窦叶故意不搭理他的模样,范慕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怎么招惹这人了?
趁着训练完,范慕跑到窦叶身边说:“晚上一起去吃饭?”
窦叶摇了摇头:“明天就要比赛,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范慕点点头,自发地帮窦叶收拾了东西,等人洗完澡走上一段路。他很享受那一段距离的散步,虽然和他家完全相反的方向,但每天陪着人走一段,说说话挺舒服,一天不做总觉得这天还没过完。
窦叶今天一改往日的唧唧歪歪,闷不做声地步伐飞快向前走。
范慕几次想说什么,都没有回应,两人别扭地走了小半程,范慕忍不住问:“豆豆你怎么了?我爸是不是说了你什么?”
窦叶停下了脚步,拽过自己的包,“没什么,你和你爸说的?”
范慕挤出个笑容:“我说了没用,曾老爷子开的口。”
窦叶:“哦。你爸是不是不希望你踢球?”
范慕没有回答,事实的确如此。虽然他们家不限制他的发展,但大爸的确不希望他踢球,尤其是他在二梯队打架之后,大伯上门训了好几天,大伯妈也劝好多次。
大伯如今的地位显然令很多人羡慕,身在高处自然会有忧患意识,可他是范慕,又不姓方,再说他也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本来是家里最不用操心的小孩,可如今成了家里令人头疼的难题。大伯的儿子身体不太好,走仕途有些勉强,大哥又是自身原因也不想做官,大伯希望他能接班,继承方家的传统。可他没那种意愿,小爸爸也觉得男人靠自己。要不是小爸爸一直背地里支持他,只怕他在打架之后就被禁足了。
窦叶见范慕默认了,只是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有时候父母也是为了孩子好。哪家父母会害自己的儿子,你们家条件那么好,为什么偏偏要踢球?运动生涯又短,取得成绩能出头的也就那么几个,而且是个高危职业……”
范慕紧握着拳,这人今天说这么多是因为大爸爸和他说了些什么吗?
窦叶:“其实你成绩好,何必像我们一样踢球呢?你有很多选择,不像我还有全子、小胜,我们这种人是没有办法没其他的生计,不踢球这辈子就是个废人……”
“够了!”
范慕转过身:“我爸和你说得都不算,我的人生要怎么过,是我自己的事!”
窦叶看着范慕离去的背影,只能叹气,这人真是少爷脾气。
窦叶转过身刚想走,却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对着他打了灯。
张扬从车内探出头,招招手。
窦叶翻了个白眼,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尽遇上添堵的人。
上了车,窦叶也没和人客气,“找我有事?”
张扬发动了车:“有话想和你说,要不先去吃饭?”
窦叶咧开嘴:“谢了,我妈在家等我回去吃饭。有事说事。”
张扬开着车去了江堤边的草坪。
夕阳斜下,草坪上几个孩子正在哪里踢着球,不时发出欢呼声,自娱自乐地笑得那么开心。
窦叶坐在车里,见张扬叼着香烟皱起眉:“你不打算踢了?”
张扬只是笑笑,靠在椅背上,吹出长长的烟圈,显露出不合乎年纪的深沉意味,“你和范家二少爷关系很铁?”
窦叶:“就那样,我拿钱教他罢了,没什么铁不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