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童童捂着肋骨处不说话,他把她抱在床上,伸手要按呼叫铃。
手指最终没能延伸过去,方嘉佑的脖子被方童童牢牢抱住。
微弱的光线下方童童才看清他的样子。
这几天都没有细瞧,原来他的眼睛下面已经挂上了青黑,眼圈微微下凹,眼球上布满血丝。
原来他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
她抢在他动手前快速说:推吧挣扎吧,反正我死都不会松手,反正肋骨已经断过一次,索性一回生二回熟,再断它个三次四次。
她像个无赖一般不撒手,方嘉佑也像踹她时那么狠心,用力掰她的手。
方童童突然回想起来,哪怕在他们关系最好的小时候,方嘉佑也没有心软过。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是非分明的事从来不惯着她,连爸妈都心疼的要原谅她了,他还一边拦着一边淡然开口:让她闹,我倒要看看最后受罪的是谁。
威胁对他从来都不管用,和方童童一样,方嘉佑软硬不吃。
但方嘉佑没有方童童心狠。
在察觉到她的小指断了后,方嘉佑停下了挣扎。
他说:你松开,我叫医生过来。
方童童疼的头晕目眩还记得要紧箍着他的脖子,闻言还笑得出来:不,就让我去死吧。
这一刻方嘉佑有点不确定她是否在开玩笑,他紧盯着她疼的狰狞的脸,想找出一些能缓解他心中不安的表情来。
方童童说:趟到我身边来。
方嘉佑不动,两人就一直僵持着。
但方童童已经找准了他的弱点,她无惧无畏,可方嘉佑还有着害怕的东西。
她对他说:我身上可以被伤害的地方太多了。
方嘉佑一下就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紧致的下颌角绷的更紧,过了好一会才说:你要自残?
方童童摇头:太低级了。而且我希望我的身上干干净净的,哪怕死的时候也不要有难看的伤口。
方嘉佑听到那个敏感的词汇眉心猛跳,他太想看出对方是在满口胡邹的痕迹了,可他也太了解她了。
她不是在放狠话,她是真的在认真考虑某件事。
方嘉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仇恨支撑她活了这么多年,她一天没有亲眼看见他求死不能,一天就会好好地活着继续折磨他。
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方童童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你趟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