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呼吸都忘了,满心满脑都在算计,该怎样看他,该怎样笑,才会更像嫂嫂,让他生出怜悯之心,哪怕留在身边做奴做婢。她活着,守起邵家,等哥哥回来,等父亲回来!
她心口跳的鼓擂一般,面色通红,手指甲快要抠破皮,然抬起头来,又做不出那般姿态。
只得生硬的站着。
顾云庭眸光清淡,对面的小娘子不施粉黛,皮肤细腻透亮,刻意勾画的妆容叫他陷入瞬间的恍惚,又很快抽离出来。
花瓣擦着他鼻梁掉落,顾云庭掩着唇咳嗽,抬脚转身欲离开此处。
披风骤然被拽住,颈间勒紧。
“郎君,救我!”
顾云庭略微斜低下头,苍白的面孔有些泛红。
纤细如葱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害怕,但没有松开。
他的视线沿着手指上移,对上那清澈如水的眼睛,很慌乱,也很坚定。
“你我素不相识,何必舍近求远?”
“我是徐州刺史之女邵明姮,今日身陷徐府,恐为人砧板鱼肉,欺辱践踏,望郎君施以援手,救我出水火。”
顾云庭凉眸轻扫,淡声说道:“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颈上威逼你至徐府?”
“没有,可是我。。。”
“既没有,那便是两厢情愿。”
说罢,冷眸如薄刃一般扫过邵明姮的手,沉声道:“松开。”
披风打在邵明姮手背,沁出一股药味。
很苦,闻到的刹那仿佛满园花卉都是苦的。
说不上失望,毕竟在行此谋划前预料过结果。
邵明姮回去偏院,与前来寻她的青翘撞上。
青翘满头大汗,看见她才吁了口气,忙挽上她的手臂劝道:“姑娘可别乱跑了,叫奴婢好找,险些以为你被歹人掳走。”
她垫起脚尖给邵明姮摘去花瓣,望见她衣裳沾的泥土,忍不住蹙起眉。
“徐府看管戒严,哪里会有歹人?”
邵明姮任由她收拾自己,眸中全然心灰意冷。
申萝陪着许氏拜见了好些长辈,实在有些不耐烦,悄悄扯了扯许氏的衣袖,问:“阿娘,我要回去找阿恒。”
许氏瞪她一眼,“乖乖跟着我,今儿来的人都得记住。变天了,徐州城再不是从前的徐州城了。”
“可阿恒还自己待在那屋里呢。”
申萝不肯往前走,许氏一把握住她的手。
“无暇自顾,你还惦记她作甚!”
“阿娘在说什么?”申萝瞪圆了眼睛,惊诧不已。
“所以哥哥说的都是真的,阿娘不管阿恒了,你和爹爹要把她送给徐大人?!”
许氏不反驳,算是默认。
申萝气的直打哆嗦,她挣开许氏,咬着牙根愤愤瞪着她,说话时带着哭腔:“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阿恒唤你嬢嬢,她唤你嬢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