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济南府、济南城、张宅。
天已经黑了下来,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一桌四人,桌上酒菜齐全,满满当当。
王泰,张元平,董士元,文世辅,四人聚在一起,面色各异。
山西的部下前来禀报,几个人都是大吃一惊,水师巡阅带来的兴奋荡然无存。
“郑二啊,郑二!”
回想起往事,王泰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恍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当年跟随赵应贵、董士元一起投身他的“丐帮”弟子数百人,一场场战斗下来,剩下的,已经没有多少了。
这个郑二,他已经是出人头地,贵为副将之列,饷银、犒赏,他也不应该缺银子,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出卖自己的结拜大哥,这个郑二,一定是遇上了大事,被对方利用。
铮铮铁骨的汉子,没有倒在敌人的刀枪炮火之下,一旦被酒色这些糖衣炮弹蚀化,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大人,郑二知道的太多,他要是和贼人沆瀣一气,咱们的处境,可就不妙了!不要说救赵老大,就是咱们都自身难保!”
董士元满脸焦急,不安地站了起来,在屋里踱起步来。
抢赌坊、抢陕西乡宦、破西安城、抢秦王府、劫杀白三刀等等,所有的大事,郑二基本上都参加,一旦郑二“投敌”,将“罪行”合盘托出,王泰罪魁祸首,自己和赵应贵也是在劫难逃。
“稍安勿躁,你急什么,以后怎么干大事?”
张元平不满地看了一眼董士元,转过头去,也是愁上眉头。
“王泰,事态严重,你可得有所准备啊!”
心腹之人“叛敌”,所得来的恶果,不言而喻。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王泰转过头来,不动声色,在椅子上坐下。
“大人,事态严重,赵老大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你得拿个主意!”
董士元急不可耐。郑二这个王八蛋,可是害苦了所有人。
“什么事态严重,不过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栽赃陷害而已。”
一声冷笑之后,王泰目光炯炯。
“郑二只不过是人家手里的傀儡而已,背后的人是谁,耐人深思啊!”
他刚兴致勃勃从“战舰”上下来,一到济南城,却被赵应贵的事情搅了兴致。
他大概猜的出,是谁在背后做局,对付赵应贵,很有可能是要报复自己。
这还搅进来一个晋王,这是要上下其手,整死赵应贵,杀鸡骇猴,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啊!
他们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把控一切吗?
“大人,你说,郑二会把以前的事抖出来吗?”
董士元还是有些心神不定。
“王泰,既然你也知道有人居心叵测,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张元平看王泰镇定自若,也是暗自佩服他的养气功夫。
泰然处之,果然是好名好字。
“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事?我也要让他们明白,玩火的代价。”
“话虽这样说,但朝廷那边,你总得有个说法吧。”
张元平心惊肉跳。一旦朝廷和王泰闹翻,造成的后果难以想象。
董士元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眼神狰狞。
“大人,要不立即发兵,救出赵应贵,灭了山西那些杂碎!”
“此事万万不可!”
董士元话音刚落,张元平立刻皱起眉头,大声喝止。
“先不说出兵等于公开造反,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不就是希望事情越闹越大?不要忘记了,北边有建奴,南边有流寇,各地盗贼猖獗,事态若是愈演愈烈,最后吃苦的还是天下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