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深入,能够找到的绳子就越少,而刘敬信也越发对绳子尽头的故事感到好奇。
“那边好像有一个!”江励忽然惊呼出声,惊飞了数只栖息在树上的野鸟。
这次发现的死者,身体已经腐烂,只能通过服饰辨识出这是一名女子。
在这名死者的旁边,并没有发现类似日记本的东西。
刘敬信正感觉有些失望,却见柳城南不知何时戴上了胶皮手套和口罩,竟是直接走到那具尸体旁伸手在其衣服及裤子里翻找。
没一会,他找出一张叠好但仍被揉搓得有些烂的纸。他将纸展开,皱眉看了一会,又将那张纸重新叠好塞进了死者的衣服口袋里。
“刚刚你看的那个是什么?”刘敬信上前问道。
柳城南脱掉手套,摘掉口罩,表情复杂地道:“是遗书。这姑娘喜欢一个男孩,但因为长相太普通,担心对方不喜欢她,所以跑去整容。但因为没有钱,所以找了个并不太正规的美容店。结果美容没做好,成了毁容。她喜欢的男孩这下不仅更不可能喜欢她了,就连她身边的朋友也都渐渐疏远她,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人,只要见到他,不是嘲笑和诋毁,就是远远躲着她。”
刘敬信道:“难怪她走了这么远,看来她直到死时,内心仍是不甘的。”
柳城南道:“换做谁,肯定都是没法接受的。但话说回来,这世上无论什么东西,是你的一定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都没有意义,为此搭上自己,就更不值得了。”
刘敬信沉沉叹息:“这孩子应该年纪不大,如果能更成熟一点,她应该先向那家黑店索赔,然后拿着赔偿的钱重新换一家店整容,不说整多好看,至少争取整回到原来的样子吧。或许这样做,她就不至于这么绝望了。”
柳城南道:“如果她真能更成熟一点,应该第一步就不会走出去了,后面的事更不可能发生。每个人年轻时都容易做蠢事,但有的蠢事是成长必须,有的蠢事,代价就真的太大了。所以我觉得,每个人无论年龄大小,都该给自己设一条底线,超过底线的事,绝对不能做,超过底线的话,绝对不能说。”
这俩人聊得认真,其他人却看着那半腐烂的尸体忍受着恶心和恐惧。
张逊急道:“你俩咋还聊起人生了?走啊,接着找啊。”
柳城南向刘敬信问道:“还要找下去吗?”
刘敬信沉思片刻后摇头道:“不了,就先这样吧,不早了。”
他们进入这片森林已经两个小时了,再加上往回走的路,加起来有三四个小时。就算他们受得了,那些扛着设备的工作人员们可受不了。
该看的、不该看的,他们都已经看到了,这期节目所需的内容肯定也足够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等刘敬信回去找地方住下,并根据这趟自杀森林之旅,写出一首新歌作为这期节目的收尾了。
再回去的路上,刘敬信已经想好了新歌的名字,就叫《不幸中的万幸》。
这首歌写的不是感情,而是人生。
生而为人,不幸!
活着,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