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婉婕妤已经被陛下下令禁足安心养胎,她腹中皇嗣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下一瞬,雪青哭出了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连嗑了好几个头:
“请陛下替我们主子做主,药材一直是奴婢拿着,药材也是奴婢亲自熬的,除了回来途中被青鸾殿的无言、常宁宫的多宝撞倒外,从未离过手。”
“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换了主子的药——”
在闻静檀与俞德妃来之前,萧曜与皇后已经在审问白鹭殿的宫人,众人一番排查,问题出在婉婕妤今日喝的药。
“你空口白牙污蔑常宁宫宫人换了你主子的药,可有真凭实据?”俞德妃虽还没理清前因后果,但事情牵扯到常宁宫,也不妨碍她下意识反驳。
她是知道多宝被雪青撞到的事儿的。
多宝不像无言,他身为俞德妃的心腹,被雪青故意找茬,自然不愿意忍气吞声,一回来便添油加醋地禀报了俞德妃。
可俞德妃没想到,她还没找白鹭殿算账,就已经掉入被人设好的局里了!
“陛下,妾身刚到,前因后果都未了解清楚,便被人一盆脏水泼了下来,还请陛下替妾身做主。”俞德妃狠狠地剜了雪青一眼,恨道。
闻静檀也知道她们中了别人的计,但她位份低,还轮不到她先说话,此刻有俞德妃做主,她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萧曜没接俞德妃的话,皇后见状,只得把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
事情起因是,婉婕妤牙痛了几日,她原本为了肚子的孩子想忍忍,最终太疼了没忍住,只能让奉御开药,命雪青去药尚局拿药。
婉婕妤晚膳时喝了一剂药,临睡前又喝了一剂药,谁知方才感到腹痛难忍,还见红。
两位奉御来诊断后,司医查出婉婕妤今日拿的治牙疼的药材中,含有川芎,生石膏。
这两种药材孕妇禁用,两位奉御清楚地记得他们并没有开过这些药。
皇后审问过尚药局抓药的医僮与白鹭殿的宫人,抓药的两位医僮,连连保证自个绝无抓错,且医佐最后还检查了包好的药材。
雪青这时想起下晌时分,她拿完药去尚膳房拿吃食,回来时遇到青鸾殿的无言与常宁宫正殿的多宝,他们撞到她,将她的食盒与药材都撞掉在地上。
若是药材出错,只能是那个时候出错了。
无言与多宝脸色骤变,两人跪地辩解:
“陛下,奴婢冤枉,奴婢是有去药尚局替主子拿治牙疼的药。”
“可奴婢们没有撞到雪青,是雪青自个撞过来,药是掉在地上了,可奴婢们根本就没换,是雪青故意污蔑奴婢们的。”
“奴婢们又不知道婉婕妤牙疼抓药,怎能故意换药?”
皇后黛眉微蹙,朝闻静檀看过来,“丽美人怎么也这么巧牙疼?”
闻静檀许是被吓到,脸色白了几分,双膝跪在地上,咬唇道:“妾身这几日吃多了羊肉锅上火,妾身已经喝了两日的药了。”
“皇后娘娘,妾身真的不知道婉婕妤也会牙痛,妾身是冤枉的。”言讫,她的眼眸泛红,委屈巴巴地望向萧曜。
萧曜与她对视一眼,眸色平静,没有开口,她的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
此刻,一道狐疑的声音响起:“可妾记得檀儿妹妹不爱吃羊肉锅,怎么会突然迷上了呢?”
有人搭话道:“一连好几日青鸾殿都飘出羊肉味,我道丽美人怎么那么爱吃?”
两人以为说话声音很小,可全场的人还是听清了,众人遁声望去,说话的是闻暄妍与住在常宁宫丹霞殿的宋才人。
对上众人齐刷刷的目光,两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双双惊慌跪下,顶着萧曜冷冷的目光,闻暄妍脸上闪过几分懊恼之色:
“妾,妾身多嘴,檀儿妹妹年幼时确实是不爱吃羊肉的。”
以闻暄妍与闻静檀的关系,听到她这般说,众妃嫔的神色都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