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观笑道:“有劳大哥了,咱们这就走吧。”
众官差正在外头守候,眼见那捕快当先走了出来,叫道:“大伙儿快些让开了,这几位是兵部的官员,是来咱们这儿巡视的,一切都是误会!”
一名官差低声道:“捕头,这……你这话是真的么?”他见捕头给人拿住,这几句话未必是真心所言,当下便出言探询。
韦子壮向来明白道理,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黄金,便往那官差扔去,大声道:“诸位不必多心,此番劳你们捕头的大驾,陪我们走上一遭,去去就回。这点小意思专给差爷们喝酒。”那官差拿了金银,脸上仍满是犹疑。
那捕快忙道:“朝廷大员给的打赏,你们还不快快收下?你们一会儿自管去喝酒,今日之事,可别宣扬出去了!”众官差见杨肃观等人出手豪阔,确实是一副官场气派,急忙让出路来。
杨肃观拍了拍那捕快的肩膀,道:“你这人很是乖觉,等我回京之后,不妨给你些好处。”
那捕快原本担心害怕,这时听得杨肃观如此说,禁不住又惊又喜,只不知他此言是否真心,忙问道:“大人有意提拔小可?”杨肃观微笑道:“咱们先走吧,有话一会儿再说不迟。”
众人一路飞驰,奔到荒郊时已是傍晚,杨肃观放脱那名捕快,点头道:“你姓什么?我回京之后,不妨替你打点打点,也好方便你升官。”那捕快听他如此一问,真是有意提携,喜道:“小人姓何,只因性爱喝酒,人称白乾何!大人只要到吏部去查,自会看到小人的姓名。”
杨肃观挥手笑道:“好,甘肃道上的白乾何,我给记住了,你走吧。”
那捕快大喜之下,连连叩首。这杨肃观是朝廷大员,世家之子,等巴结不到,此番能结识这等尊贵人物,也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那捕快又拜了几拜,这才准备离去,杨肃观见他转身走开,忽地想起百花仙子的约定,忙喝道:“等一等!”
那捕快吃了一惊,以为他另有什么打算,连忙拜伏在地,颤声道:“大人有何吩咐?”
杨肃观道:“我与一个朋友约在十里外的凉亭相见,你可知道去路?”
那捕快面露惊讶,道:“大人说的凉亭,莫非便是‘神鬼亭’么?”杨肃观听得“神鬼亭”叁字,忍不住双眉一轩,心中忽有异感,便问道:“怎么,这亭子有什么古怪么?”
那捕快面露为难之色,低声道:“说古怪,是有那么一点。这亭子本是城外十里处不远的一座凉亭,风景挺好,不过……不过最好白日去,千万别夜间过去游玩。”却是欲言又止。
一旁众人听他们交谈起来,各自过来聆听。韦子壮听那捕快说话吞吞吐吐,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忍不住问道:“怎么啦?那亭子有盗匪出没么?”那捕快摇了摇头,道:“盗匪倒是没有。只是听乡民说道,那神鬼亭有些不乾净,好像闹鬼闹得厉害。”
娟儿听他说得悬疑,道:“听你唬人唬的,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
那捕快乾笑几声,道:“这我也不知道了。只是乡民说得神灵活现,都说二十年前一个钦命要犯死在那儿后,以后便不太乾净,时常现出异象。”
娟儿哼了一声,道:“什么异象?天上掉下金元宝么?”
那捕快陪笑两声,道:“金元宝倒是没见到,不过神鬼亭附近的几里沙漠时常生起沙暴,夜里还有些奇异光芒,跟幽灵也似。前些日子蛇也不冬眠,全都跑了出来,硬生生的冻死。过两日便要过年了,诸位没事可别去那儿,免得沾惹晦气,讨不到彩头。”这捕快是汉人血统,自也熟知中原习俗,便想以此相劝。
众人闻言,纷纷哑然失笑,竟是无人相信。杨肃观却面色凝重,丝毫不以为好笑。他点头道:“多谢你了,此去我自会小心。”说着细细问过去路,这才放那捕快回去。
众人找了座破庙,稍事歇息,杨肃观见伍定远昏迷不醒,心下甚忧,只是愁眉不展。
灵定见他焦急,便劝慰道:“师弟不必过虑,我看这位伍施主面相不凡,此番定能逢凶化吉。”
这话杨肃观也曾在少林寺中听方丈说过,说伍定远有什么仙佛之缘云云,但此时人家性命危急,说这话未免不着边际。杨肃观摇了摇头,叹道:“别说这些了,眼下咱们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想起柳昂天所托之重,更感心头沉重。
韦子壮见杨肃观若有所思,便问道:“杨郎中,方纔那捕快把神鬼亭说的活灵活现,好象那地方真有些古怪,照你看来如何?”
杨肃观摇了摇头,道:“这我也搞不清楚,反正百花仙子与咱们约在那地方,说什么也得过去看看。便真有什么鬼神传说,也顾不这许多了。”众人纷纷称是。
说话间,忽听灵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跟着站起身来,挥舞拳脚,活动筋骨。众人知道他已把剧毒逼出,都是面露喜色,韦子壮赞道:“大师功力果然不凡!”这灵真不愧为少林四大金刚之一,果然功力非同小可,连“百花仙子”的剧毒也耐他不得。
灵真嘿嘿一笑,说道:“好一个天杀的‘百花仙子’,咱们直接杀到那鬼亭子里去,这女人若不肯拿出解药,咱们只管把她砍成烂泥,给老子出口恶气,也给伍制使报仇!”
灵真伤势稍复,那又多了一名高手出阵,众人议定行止,由杨肃观与韦子壮分头出去打探消息,查清楚‘百花仙子’有多少帮手,有无机关埋伏等请。灵定则与灵真坐镇庙中,保护伤者弱女。待午夜之时,再到‘神鬼亭’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