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一位女学兵关切地问:“午饭你们怎么吃呢?”
牛志文说带有干粮,请她们放心。并一再表示感谢,末了还郑重行了个鞠躬礼,惹得女生们又笑。
没料到,午饭时分,女学兵们又送来了稀饭,还有咸菜丝。小伙子们大受感动。
饭后,三排个个都像注射了肾上腺素,干起活来特别有劲。太阳刚移到西山,他们活已干完了。
上汽车临走时,大伙儿高声唱起了:“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歌声激昂嘹亮。听到歌声,女学兵们纷纷出来向他们挥手致意。男生们则一边挥手,一边高喊“再见……”“再见……”“再见……”
车尾卷起的滚滚尘埃,还飘浮着阵阵深情的“再见”声。
遗憾的是,此后相互再未见过面。甚至不知这支女学兵二连,来自宝鸡,还是西安?
千锤百炼(四)
六月,二排完成了卫生队的主体建房任务,只留下魏副连长带着七班,搞工程扫尾及旧房的修补。其余三个班,由排长王###率领,回到了连队。
五月份自从公路修通后,襄渝铁路的建设工程得以全面展开。此时打隧道仍以部队为主力,民工则以修筑护坡,砌上下挡墙,浇铸涵洞和配合工程机械进行大规模土石方作业为主攻方向。参战人数之多。似能肩并肩站满全襄渝线。
二排从卫生队回连后,就投入到这全面战斗的序列:六班调去为修建桥涵加工钢筋,八班被调去打扒钉。扒钉用量之巨,实超出局外人想象。九班则去炸山采石。工作之余,还有另外一项重要任务——种菜。
还在卫生队时,冯援朝就已多次带孙少喜、张长安,在连队附近的山坡上,找合适的地块,开荒种菜。由于各班早已占据了四周适合开垦的地块,冯援朝想为六班找块菜地还真不容易。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一块能种菜的平缓地,只好在山坡上,刨坑点种南瓜。
一次冯援朝见其它班在给菜地浇粪,也决定给自己种的南瓜上点肥。好容易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他见粪桶和粪勺闲着,就挑了粪桶去舀粪。夏日的粪坑,气味发酵得正足。粪勺在粪坑里一搅,那股恶臭直冲云霄,差点没把他熏倒。勉强给南瓜浇了一遍粪,以后他再也不愿去搅屎尿了。
严克勤和吴国政,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营部干活。帮技术室做些实验用的模块模型。闲了也为营部加工、修理些桌椅板凳,还为营卫生所做些药橱药柜等。任务不紧,他们的心情也格外的悠闲而轻松。
有了好心情,就爱交朋友。他俩最爱与之闲聊的,是刘大胡子。刘大胡子是营技术室的技术员,大个子,北京人。毕业于兰州铁道学院。一脸连鬓络腮的黑长须,飘然至前胸。戴副宽边的近视眼镜,猛一看象外国人,也分辨不出他的年龄。而且从未见他穿过军装,平时只是一身蓝帆布工作服,在一片军绿色的海洋里,格外引人注目。
时间长了,他俩才知道,刘大胡子是随军职工。问他为什么不入伍?豪爽健谈的刘大胡子却不愿多说。只爱向他俩炫耀自己的老婆孩子。
“大型历史歌舞《东方红》,你们看过吧?”
刘大胡子说起话来,永远保持着北京人那种派头。
“我老婆,就是《东方药》歌舞的八百伴唱之一。”
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想不想看看她的照片?”
刘大胡子故意卖关子,其实照片早拿在手里了。也没等他俩说“想”或“不想”就已把照片举在他俩眼前。
“看,左边第三排第十五名,就是我老婆。你俩拿着仔细看看,漂亮不漂亮?”
他俩互相传递着那张全景的放大照片,看了半天。只见左右两边伴唱者的长相似乎一个模样,看不出什么名堂。他俩对视了一眼,吴国政马上明白了意思,就故意说:“很一般嘛,刘技术员。就她的长相,根本就配不上你这美髯公。”
“哎——!这你们就不明白了。她这叫气质美,懂不懂?你想想,全国六亿五千万同胞,只选出八百人伴唱,她是其中之一。你想想,她要是不美,国家能选中她?她要是不美,我能娶她当老婆?嘁!”
他俩赶快傻呵呵地假装臣服,一们劲赞叹:“美!”“确实美!”“咱这眼浊……”哄得刘大胡子心花怒放。
“你俩猜,我给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