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挂了电话,田语靠在车门上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极了。
&esp;&esp;她不明白周子颐现在在执着些什么,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再浓烈的爱也已经随着时间被渐渐冲淡,如果她还爱着周子颐,当初她就不会和程慕允结婚。
&esp;&esp;几声轻咳传来,她转头一看,程慕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几米开外,一手插兜、一手拎着个保温瓶专注地看着她。
&esp;&esp;“什么事?”她淡淡地问。
&esp;&esp;程慕允走了过来,把保温瓶一递:“我妈炖的燕窝,刚刚忘了,让我送过来。”
&esp;&esp;田语“哦”了一声,一边接过保温瓶,一边打开车门,客气地示意:“你让让,我开车了。”
&esp;&esp;程慕允憋不住了,佯做不经意地问:“刚才和谁打电话呢?”
&esp;&esp;“没有哪条婚姻法规定,任何一通电话需要向另一半汇报吧?”田语笑了笑,“你要是好奇的话,可以动用一下你的人脉去电信局查一下,反正你翻云覆雨无所不能。”
&esp;&esp;程慕允的脸色一僵,好半天才不太自然地解释:“周子颐的事情我已经交代好了,他明天就能正常工作。那天晚上你那么维护他,我比较生气,所以说了一些狠话,但其实我原本就没计划要对他下死手,只是警告他一下而已。”
&esp;&esp;田语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不过现在危机已过,也没必要争论出个子午寅丑:“那就好。他在数学金融方面是个难得的奇才,如果因为我损害了他的事业,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esp;&esp;程慕允心里一惊,不由得一阵庆幸。
&esp;&esp;真是失策,要是他打压周子颐换来的是田语一辈子的内疚和惦念,那他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幸好及时悬崖勒马。
&esp;&esp;“放心吧,我保准他以后会一路坦途,你不用挂心了,”他磨了磨牙,又觉得不对,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还有,骋风的资金已经打进来了,你收到了吧?我那边已经把几个懈怠的都处理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你让你的手下直接找我联系也可以。我完全没有要拿资金要挟你的想法,这点希望你相信我。”
&esp;&esp;田语点了点头:“我相信。这件事是我们这边的疏漏,你的员工并不是故意,希望你从轻——”
&esp;&esp;她的话戛然而止,轻喝了一声:“别动!”
&esp;&esp;程慕允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esp;&esp;田语的脸色微微泛白,声音都紧绷了:“你肩膀下面有一条毛毛虫,在往你脖子这里爬。你千万别动,我……我找东西把它挑掉。”
&esp;&esp;老宅的建筑有了年份,花园里一开始栽下的树木枝繁叶茂,每逢春夏都会有这种虫子出来,花匠平常会定期喷上杀虫药水,没想到今天居然有漏网之鱼。
&esp;&esp;程慕允并不害怕这种虫子,但却对田语突如其来的紧张感到新鲜,在他的印象中,田语一直都很冷静理智,鲜少会有这种失态的时候,这是在为他担心吗?
&esp;&esp;“没事,你怕的话就别弄了,我可以用手机自拍看着自己来。”程慕允建议。
&esp;&esp;田语没说话,团团转着找了一圈,最后折了一棵小黄杨树的树枝,屏住呼吸到了程慕允的面前。
&esp;&esp;绿色的青虫蠕动着,毛茸茸的,十分恶心,她努力忍着心头的不适,但树枝尖还是因为她的用力微微颤抖,好几下都没对准虫子,眼看着虫子已经蠕动着爬到了程慕允的领带,她心一横,手一戳一扬,毛毛虫终于被挑在了树枝上。
&esp;&esp;这可真是天赐的好时机。
&esp;&esp;程慕允接过树枝往地下一踩,正想抱住田语说几句安慰的甜言蜜语,又是一声轻喝:“你别动!身上还有虫子的毛!”
&esp;&esp;还没等程慕允回过神来,田语迅速地掏出了包里的纸巾,对着他一阵乱擦,最后还仔细地拉松了他的领带,检查里面有没有细毛。
&esp;&esp;温热的呼吸在脖颈上萦绕,熟悉的馨香袭来,程慕允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esp;&esp;这简直就是“患难”见真情啊。
&esp;&esp;这阵子田语就算谈离婚也是一副淡然冷静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和他撇清关系,他还真以为田语对他没有感情呢,没想到小小的一条毛毛虫就让田语露馅了。
&esp;&esp;很快,细毛清理干净了,田语重新替他整理好了领带,正要退开,手被抓住了。
&esp;&esp;“小语……”程慕允的声音低沉,看过来的眼神前所未有得温柔,“别离婚了好不好?我们俩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别让爸妈担心了,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我总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吧?你给我点时间……”
&esp;&esp;“嘀嘀”两声,有汽车从转角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