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申越心中一急,赶忙上前查探。
林尽染此时摊开双手,任凭玉真道长顺势倒了下去,其身下倏然汨汨流血,浸了一片。
见申越正要俯身下去查看,林尽染顺势将其拉住,眯着眼微微摇头,警告道,“切不可妄动。”
虽说方才的百姓四散逃了小半,可仍有多数在不远处围观。
林尽染一手拦着申越,遂二人往后小退了几步,随即朗声呼道,“林某与护卫未曾再动道长半分,诸位皆可做个见证。不知能否通知县丞前来。”
时至午时,二月的江南暖意正盛。
可数步内有火炉热油,又是命案当场,这番春日暖意实则却有些燥热难耐,当下却只能屏息以待。
“姑爷,方才可是有人趁乱刺了这玉真?”
申越也算是个机灵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姑爷的用意,心中暗道,方才幸亏未曾俯身去动这玉真道长的尸身,否则便可真是百口莫辩。
“想来应是。”
林尽染此刻亦是皱着眉头,仍在回忆方才的场景,即便是锁了玉真的咽喉,也未曾用力将其掐死。玉真既是如此殁了,想来是有人趁乱刺杀他,欲要嫁祸自己。可刚才这般混乱的场景,又怎能注意到是谁在玉真身后下此毒手。
围观之人四散而逃,想来真凶也可能早已趁乱逃离清池观!
不多时,这钱塘县丞领着一班衙役及仵作赶至清池观。
“林御史,骤闻清池观内发生命案,下官来迟,望勿见怪。”
这钱塘县丞早前在驿馆也见过林尽染,只是眼下竟涉嫌命案,且这死者还是清池观的玉真道长。毕竟清池观的善信众多,若不妥善处理此案,难给各方交代。
“刘县丞言重了,且让仵作先行验尸。林某与护卫在此未动半分,围观百姓皆可做个见证。”
林尽染微微躬身,现下只当是个平民百姓,勿要端着架子去为难县丞。
“是极。林御史且至一旁歇息,下官即刻办案。”
这刘县丞说罢便令仵作验尸,一旁的衙役协助。
“验,死者颈部有掐痕,非致命伤。”
“验,死者手臂、身体有大片淤青。”
“验,死者肋骨有三处断裂,非致命伤。”
“验,死者后背遭利刃插入,贯穿伤。”
仵作从头到脚,从前往后,将尸身验一遍,遂缓缓起身说道,“玉真道长背后这处利刃伤,应是贯穿脾脏,失血过多而死,这应是致命伤。”
“这玉真道长生前还遭了毒打?”林尽染听闻仵作验尸所言,顿感疑惑。
仵作微微躬身,遂回道,“回林御史、刘县丞,身上的淤青瞧着应是近几日所为,还未消完,身上还残留治伤的药膏。”
闻言,众人皆怔住片刻,且不说今日是谁痛下杀手,单论玉真道人这层身份,又有何人敢殴打予他?莫不是这玄寂道人?可当下也无从知晓。
“林御史,这桩命案虽非御史所为,可毕竟涉案其中,还请与下官回趟县衙,详说细节。”
刘县丞方才已与几名衙役询问周遭百姓,皆称林御史只掐住了玉真道人,却并未有其他动作。既道长是背部受刺,应当不是林御史所为,当下却还是要请他走一遭县衙,详说经过。
林尽染此刻还在张望着四周,毕竟这番动静,都已瞧见东院中走出来不少女眷,探听方才发生之事,可却并未见到元瑶,当下只得暂且回道,“刘县丞所言自当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