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进行到后面时,绕着顾禹谦来回敬酒的人越来越多,句句不离顾总,不离多多关照。
在所有人阿谀奉承的聚会中,黎知晚的存在像一个背景布。
苍白,单调,乏善可陈。
最后是齐浩文不想让自己这一场局功亏一篑,拉着发呆的黎知晚走到顾禹谦的身边。
他将黎知晚的酒添满,笑说:“顾总,上次的事我们闹了些误会,一直没来及向您当面致歉,今日这杯酒就当给您赔罪。”
他说完后,就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黎知晚,意思是让她说些什么,然后把这杯酒干了。
可黎知晚反应迟钝极了,只有微抖的手回应着这些话。
顾禹谦揽着身旁的宋婉,左手轻飘飘拿着酒杯,唇畔的笑意似有若无,说:“齐主编言重了。”
他说话时并未看过黎知晚一眼,而是跟身旁的宋婉说:“多吃些,别减肥,你又不胖。”
黎知晚神情恍惚,耳朵出现明显的耳鸣,连齐浩文劝酒的声音都听不见。
她兀自仰头饮完那杯白酒,然后自顾自的坐回到座位上。
胃里越来越灼烧的难受,头也愈来愈痛,能闻到包厢里浓烈的烟酒味。
本来还没有呕意的,直到身旁一直被大家唤作何总的中年男人靠近她,慢慢将手盖在她手上,说:“黎记者,不如今晚我送你回家?”
那一刻,她惊慌失措的猛地抽回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失去了所有礼貌与分寸,没有在席间打一声招呼,就跑了出去,直奔二楼右侧的洗手间。
她趴在洗漱台上干呕了几分钟,然后不停的洗手,边洗边哭,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哭。
这几年很多时候突如其来的悲伤席卷过来,仿佛要将她彻底击垮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扛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以前想当记者,如今如愿从事这行后,却发现自己好像难以应对。
很多时候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哪还有余力去管这世间不平之事。
她花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整理了情绪,又提前服用了晚上的药,才从洗手间走出去。
她出去时,顾禹谦就倚在对面的过道,身影融入柔和的廊灯里。
见她出来,淡声说:“白酒不是你那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