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晚停顿了几秒,才说:“…没怎么见过。”
俞秋雨嗯了一声,然后凑过来好奇的问:“那她高中有没有谈过恋爱啊?或者有喜欢过谁吗?”
黎知晚:“…不清楚。”
她只听说过程予馨喜欢顾禹谦,但如今她们还有没有联系,一概不知。
俞秋雨哦了一声,说:“也是,高三学习那么辛苦,你不关心这些也正常。”
“嗯。”黎知晚经过这几分钟的聊天,也没心情继续专注学习了,说:“我先睡了。”
这些年她不知道为什么,很难和旁人聊很久,总是聊不了几分钟就疲惫,有时候还会半夜头痛醒来。
每次独自一人跑去医院开药时,心理医生总会和她聊很长时间,试图帮她缓解抑郁症状,可每次都没有什么效果。
药量越开越大,之前的几种药出现了耐药性,半年前换了药,可效果越来越弱。
有时候半夜醒来,偷偷跑去洗手间划伤手臂时,她都在问自己还有必要活下去吗?
过得这么痛苦,到底还能活多久?
某次凌晨两三点,俞秋雨被洗手间的水流声吵醒,睡眼朦胧的走去打开洗手间的门,看到洗漱台上一摊血水时,吓得瞪大双眼指着她,说:“知晚,你…你干什么呢?”
黎知晚仓皇的放下右手的水果刀,害怕被当做异类,结结巴巴,毫无逻辑的解释:“我…我手上长了个倒刺,找…找不到指甲刀,就用了水果刀,不小心……划伤手臂了,对不起…吵醒你了,真的对不起。”
俞秋雨听到她的道歉,有些心疼的说她:“道什么歉啊,我去取碘伏和绷带来。”
她给黎知晚包扎伤口时,问她:“疼不疼啊?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找不到指甲刀,直接去我桌上拿我的用就好了,我的东西你随便用的。你傻啊,谁长倒刺用刀子割啊,你真是胆子大,下次别这么傻了。”
黎知晚哭着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俞秋雨抱了抱她,说:“不哭了,明天我再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哭了啊。”她摸了摸黎知晚的头,紧紧的抱住她说:“哭起来我怪心疼的。”
黎知晚有些贪恋的回抱住她,在深夜里说:“秋雨,你有没有特别难以忘记的人?”
俞秋雨:“你说男的女的?”
“都行。”
俞秋雨:“女孩吧倒是有,就是你们三个啊,我初高中为了考上京大,没交什么知心朋友,在大学才认识你和菁菁,还有芷晴。”
她想了想,说:“男孩吧…好像没有,我母单至今,除了偶尔追个星,没什么喜欢到难以忘记的。”
“你呢知晚,你有吗?”
黎知晚在她肩上点了点头,说:“有,但他应该挺恨我的。”
俞秋雨:“谁啊?我认识吗?”
“…不认识。”
“他为什么要恨你啊?”俞秋雨说:“是你伤害他了吗?”
黎知晚轻轻的嗯了一声。
俞秋雨笑了一声,说:“你肯定在骗人,你这么乖巧懂事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伤害别人。”
黎知晚抹了下脸上的泪,艰难的扯出一丝笑容来,说:“可我…就是伤害他了。”
那个夜晚,她和俞秋雨絮絮叨叨的聊了许久。
第二日醒来,俞秋雨没再提过那晚的事,好像生怕她再伤心似的,还自掏腰包给她买了奶茶和玩偶,非要哄她开心。
黎知晚接过奶茶和玩偶,有些侥幸的想,其实这世上也有人想让她开心活着的。
研二那年暑假时,许芷晴从美国回来,带回来的第一个惊天消息就是她谈恋爱了。
黎知晚有些意外的问她:“和谁啊?”
许芷晴满眼冒着粉红泡泡,说:“沈彬。”
黎知晚当时正在喝水,被她的话呛了一口,说:“是我认识的…沈彬吗?”
“嗯对,就是顾禹谦的好兄弟沈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