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芙蕖也来替门生打圆场道:“他姐姐脾气向来如此,实在难为我这个学生,克己复礼,处处隐忍。”
众人理解地点点头。
阿诚返回沙龙,两人对视一眼,明楼知道了八九。
明楼拉开椅子坐下,阿诚替他重新布置面前的杯盏。明楼一开口便即入正题,仿佛刚才当众被明镜掴耳光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诸位,我听了大家的高论,总结了几句话。十年不会构成一个时代。同样,在战时的上海,两三年内打造不出出类拔萃的金融大亨。”明台环顾四座,“我们需要的是团结,集结力量,舍得吃亏,舍得输血,舍得建设。诸位想想,世上哪有负盈不负亏的生意?”
明楼嘴里说着国家经济,暗中一只手拉住汪曼春的手,以示安慰。汪曼春的心境一转,用眼睛暗自看他。
明楼又松开了手,抬头继续道:“经济计划是建立在道德基础上的,可是,现在的道德是同类相食。新政府需要时间调整、吸纳、规范从前好的经济方案,推陈出新才能在战时混乱的金融界稳住阵脚。总之一句话,有志者事竟成。明楼愿与诸君共勉。”
话音一落,座上稀稀落落响起一片掌声。
其实,明楼心里有数,最终的答案预先已经设定好了,他只是来试试水,热热身而已。
阿诚开车到梁仲春家门口。
梁仲春出门,正要上车,小男孩跑出来。要父亲抱抱,梁仲春抱起小男孩,亲了一口,梁太太出来,把小男孩接过手,让梁仲春抽身。
阿诚下车,微笑地跟梁太太打了个招呼。并殷勤地替梁仲春打开车门,梁仲春上了阿诚的车,阿诚随上。
梁太太抱着孩子,站在家门口,目送汽车驶离。
阿诚一边开车,一边跟坐在后座的梁仲春闲聊。
“您儿子真可爱。”
“每天都粘人。”
阿诚笑笑:“我没想到您是个好父亲。”
“我是家庭至上主义者。”梁仲春问,“你结婚了吗?”
“没有。”
“有女人吗?”
“从前有一个。”
“不是我说,男人,就应该有个家,这样才有社会责任感。”说完,话锋又一转,问道,“明先生紧急召开特务委员会会议,有什么新情况吗?”
“有什么情况我不太了解,不过,明先生自上任以来,还没有正式约见您和汪处长,我想,这应该是一次正式约谈。”
“还麻烦你亲自开车来接,以后,你打个电话给我,我自己开车去。”
阿诚客气道:“我亲自来接您,不显得明先生诚意十足嘛。”
梁仲春的脸上挂起一丝自得的笑容。
“今后,很多事情还要仰仗梁先生。”
梁仲春呵呵笑道:“好说,好说。”
新政府办公厅宽阔的走廊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阿诚引着梁仲春走进来,看见汪曼春军装整齐站在那里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