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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虚先生一代大儒,我们鲜卑一族若要坐稳这方江山,须得天下汉人归心。”
“天下归心,汉化便是必由之路。民心所向才能完成天下大一统的目标。我大燕朝廷正需知虚先生这样的人才,我和皇上尚且对他以礼相待,你竟背后威胁与他。”
“罢了,这笔账暂且先记下,日后再找你算。”
丁聪可怜兮兮地喊了声:“主子……”,还想再辩驳几句,眨眼功夫已被慕容成岭远远甩在了后头。
夜空中,晚风裹挟着慕容成岭朗朗高亢的嗓音,飘进丁聪的耳朵里,声声入耳:
“既然知虚先生塞耳不闻,不愿听我们嘴上说的,那便实实在在做给他看。”
“人非草木,本王不信,我大燕治下,四海升平、八方宁靖也打动不了他,请不动他出山黎民百姓效命!何况,我不是要他为我们大燕效命,而是为天下人效命!”
言毕,慕容成岭又拍了几下“抱雪胭脂”的马臀,加快速度,继续赶路。
大燕轻骑策马扬鞭,马蹄“嘚嘚”,踏碎了皋城西郊春夜的宁静。
……
另一头,马蹄声“嘚嘚”脆响,江城地界的田埂边,西楚晋王赵凌云一行人终于汇同上大燕裕王慕容巍屹留守的队伍,两军汇作一处,正一同往庐阳皇都行军。
赵凌云骑在“乌獬豸”上,与慕容巍屹并行。两人谈笑自若。一扫多日前老君山柴房里,一人高高在上,一人臣服于下的状态。
……
六日前,赵凌云与薛真卿、李沐德等人谋定之后,翌日清晨,早早便去老君山山寨柴房拜会了大燕裕王慕容巍屹。
春三月的阳光从柴房上方的小风洞漏进来,洒在慕容巍屹的脸上,风洞上结着的蜘蛛网已被打扫干净,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爬上了慕容巍屹的眼睑,他感到了光亮微微蹙眉,睁开眼,醒了。伤臂未愈,每动一下都是锥骨之痛,他只能侧着半身慢慢腾挪着艰难坐起。
慕容巍屹环顾这个关了他多日的空间,连日来,除了赵璃俐会每日按时按点进来帮他的伤臂换药、以及送汤、送饭之外,他就没再见过山寨中的其他人,不知这群山匪究竟对他意欲何为。
也正是因为对自己处境的“未知”,让慕容巍屹时时刻刻充满着警惕。
他时常会贴着墙,通过墙上缝隙观察外边的情形。他发现山寨其实并无严格的换防巡岗规矩,看管他的守卫脚步虚浮,说话声里也透着中气不足,根本不像是练武之人。
慕容巍屹“啧!”了一声,心道:
“都怪这条伤臂,不然,就凭这群乌合之众怎能拦得住我!”
“援兵呢?援兵怎么还没来?”
慕容巍屹就这样拉里拉杂地想着,思虑纷纷中听见铁链和锁头的“当啷”声响过,“吱呀”一声,柴房门应声被打开。
端着早饭斜挎着药箱的赵璃俐走了进来,这回她身后跟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鞋袜干净,身着天青色软绸云纹锦袍,袍摆宽袖皆随步履移动衣袂翩跹。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慕容峋乍一见来者,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句话,暗自惊叹。
再往上瞧,是张俊美无俦的脸庞,“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绿波”,目光中亦尽是温润乖顺……细看又觉得那双眸子平静无波的温柔乖顺底下,透着沉如深潭的不可莫测,来人年龄似乎和自己相仿,一丝不苟地束了发戴了冠。
“世间竟有如此秾丽动魄的男子!‘安仁至美,掷果盈车’亦不及他半分吧。”慕容巍屹心中艳羡不已。
忽一转念,又觉衣冠不整蓬头垢面的自己相形见绌、黯然失色,不禁默默偏开头去垂了眸,羞于和这位体面非凡的来者四目相接。
“西楚赵凌云拜见大燕三皇子。裕王殿下受惊了。多有得罪!”令慕容巍屹惊为天人的来者自报家门,并携公主赵璃俐一同深深拜下,对慕容巍屹行了君臣之礼。
原来这就是自己追袭多日未果,反令他身陷囹圄的西楚晋王赵凌云。
“他原来生成这般模样……”
“他居然生成这般模样!!”
慕容巍屹错愕片刻,刚欲起身,却不慎撑到了伤臂,痛得他“嘶”地一声又坐倒下去,倒吸一口凉气,额上渗出冷汗涟涟,不知是疼痛还是惊诧,竟失了天潢贵胄该有的淡定自若,乱了方寸。
稍稍定了心神,慕容巍屹向来者说道:
“西楚晋王殿下何故行此大礼?成王败寇,阶下之囚,本王承受不起。”
言毕侧过身,避开了赵凌云的叩拜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