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
“殿下!”
身边响起呼唤声,伴随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正往他们藏身之处靠近。这是在近处搜寻的大燕平南军将士,听见了方才薛真卿吹响的哨笛,循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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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成岭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立即冲着人声响过之处大喝道:“停下!噤声!”
他恢复知觉不久的双手也不闲着,忍着刺麻感,遽然,胡乱抓起面前的石块、枯藤,用力往四面八方抛掷出去。
随之,林中又传来几声箭矢呼啸的声音。
慕容成岭紧紧护住怀中之人。
薛真卿从适才被偷袭的怔愣中缓过神来,扭了扭腰肢,想要从慕容成岭的怀里挣脱。正要起身,又被慕容成岭不由分说地一把按住,重新跌坐回了他的怀里。
这次薛真卿“落座”的位置不太好,先是疼得慕容成岭暗暗倒抽了一口凉气,后又在疼痛缓解之后惹得慕容成岭阵阵麻痒。这阵麻痒既生在慕容成岭的身上,也似细脚伶仃的蜘蛛,悄悄爬上他的心头,勾勾缠缠细细密密结了网,撩拨着蛛丝……
薛真卿被他“抱”得很是不自在,又想回头望望身后林邑兵的动静,于是不由自主地扭动身子调整姿势,隔着薄衫,一次次蹭着慕容成岭……她能感到身下有种炽热正逐渐昂扬,顶着了自己的腰臀,虽不明所以,但……就是很不自在……
是局促不安,是心神恍惚,也是意、马、心、猿……
“别动!”慕容成岭万般无奈又忍无可忍,压抑着粗重的呼吸,哑着嗓子小声说道。
薛真卿想要避开脖颈间慕容成岭灼热的鼻息,细微挪动着,调整坐姿,但不仅没能避开身下的炽热,还把慕容成岭蹭了个“七窍生烟”。
薛真卿虽然未经人事,但投身老君山山寨的那段日子,天天与一群流民山匪“厮混”在一起,那些粗言鄙语、淫词浪话也没少听,戏文话本里也有读到过类似眼下的情景……
又结合自己初入秦王府时编造的那些“秦王面首”的无稽之谈……
瞬间明白了些什么,愠怒、惊愕、羞涩之余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时间升腾、萦绕上心头。
她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竟仗着雾瘴遮掩,攀上慕容成岭的耳朵,小声揶揄道:
“秦王殿下真是英雄好汉,大燕战神无所畏惧,这种时候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慕容成岭愠怒又羞愧地说道,“所以本王叫你别动!”这是慕容成岭极少几次在“薛敬辞”面前自称“本王”。
这回,薛真卿是真的不敢动了……不是因为听见了秦王饱含愠怒的一声“本王”,而是因为她看见秦王身后浓稠的雾瘴里一杆箭镞破雾而出,箭头上泛着幽幽绿光。
“小心!”薛真卿大呼一声,堪堪推开慕容成岭。
说时迟那时快,紧接着第二支箭矢射到,薛真卿躲闪不及,就地一滚和慕容成岭又滚到了一处,肩头的青色长衫已被擦身而过的箭镞划破,肩上伤口瞬间流出汩汩鲜血。
慕容成岭见状一把扳正薛真卿的双肩,扫了眼她的浑身上下,幸好,貌似只是肩头的皮外伤。
薛真卿的一句“无妨。”话音还未落下,就觉头晕目眩,中箭的肩膀开始麻木,似有千万只蚂蚁正在啃噬血肉。鲜血也由绛红慢慢转为透着黑的暗紫。
“毒……毒箭!”薛真卿在倒下之前,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殿下小心!”
此时,秦王慕容成岭服下的御瘴药丸已经完全生效,他一把搀扶起“薛敬辞”,打了声呼哨。这声呼哨是秦王军中独有的暗号。
于是,密林中暗影浮动,脚步声和呼哨声此起彼伏。潜入雾瘴中的大燕军士声东击西,引诱林邑军不停放箭,用尽箭矢。
……
午时三刻,沼泽密林中的雾瘴散尽,慕容成岭一行终于全员退出了沼泽地。
这次虽然让林邑军的头领逃脱了,但大燕平南军重创了林邑军队,南疆将会迎来一段长治久安的太平时光。
慕容成岭把薛真卿带回中军帐时,她已经周身麻木,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浑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珠子还能滴溜溜地转动。
慕容成岭一边传唤随军太医,一边扶“薛敬辞”在床沿坐下,一把扯开了“他”肩头的衣衫,查看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