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平一边听二人所言,一边在脑海中梳理这些信息,右手有意无意地顺着黎伴背脊上柔软的毛。
黎伴此猫惯会看碟下菜,在白源峰上十就会和冲着宋柬撒娇讨宠,对程佰列却没有半张好脸。
如今跟着崇平更是“恃宠而骄”,出了河武阜之后连路都不愿意自己走,整天都化作原型窝在崇平臂弯里。
幸好玄修大都不畏寒暑,天气热了的话费点灵息调下体温就好。不然这夏日里的天,不说好脾气的崇仙君,就是黎伴自己也会热得受不了。
——啊,等等。说不好他是把崇平当做人形纳凉器了,毕竟是恒温恒湿的。
这会儿他听烦了这些人的大是大非,抬头看了眼崇平瘦削的下颌线,从他怀里跳出来,落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尾巴尖儿摇摇曳曳地团了一个圈,最后搭在了太师椅的把手上。
百无聊赖地开始舔自己爪子上的毛,然后捧着小脑袋一边洗脸一边自娱自乐去了。
崇平行事一贯冷静自持,没有贤先生和乔副统领那种叫人潸然泪下的本事。
他见二人之间的来来往往已经告一段落,便开口道:“当年这二人或许也是因为受了玄修欺辱,因此倍感不平所以来寻求贵宗帮助。”
乔自明:“确实极有可能。”
“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这两位郎君当初究竟是被哪位玄修欺压了。”
“叫一个大活人在转瞬间分崩离析,只可能是邪术禁术,杀人者不是魔族便是玄修。长河郡东南面毗邻桐云千山,实为魔族所为也未可知。”崇平说道。
听完他所言,伏祸宗的宗主贤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道:“贤某接下来所言可能冒昧,还请崇仙君多多担待。”
崇平:“贤先生但说无妨。”
“我听闻月前卧底于玉虚宗三十年有余的魔尊程佰列,在重回魔都甘城时,席卷了桐云千山西北外围村落,三千生灵消失得无影无踪。此事……”他说着顿了顿,“是不是与河武阜两人消失一事,多有肖似?”
崇平还没有说话,一旁捉着自己尾巴玩儿的黎伴却瞬间奓了毛,它弓起脊背,整只猫都进入了预备进攻的状态,站在太师椅上龇牙咧嘴地盯着伏祸宗宗主。
看来这猫平日里虽是一副没心没肺野性未消的做派,骨子里到底还是把白源峰看得极重的。
他虽然十分不待见程佰列这个讨人厌的阴郁大师兄,但程佰列现在究竟是个什么说法,玉虚宗里还未定性,他的师尊前去桐云千山也还没回来。在黎猫猫的心里这一切都还不是外人能随意说道的。
他一边在心里把程佰列这个混蛋又骂了一遍,一边对着伏祸宗宗主继续龇牙咧嘴。
“啊切——”某被猫咒骂的魔尊大人平地打了个喷嚏,刚抬起的脚膝盖正撞上一旁的花几,竟然跌坐在了一旁的小榻上。
跟在他身后走的宋柬被他带的整个人一侧身,跌跌撞撞地跨坐在了程佰列的膝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皆是一瞬间无言以对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