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之访皮动肉不动地冲他皮笑肉不笑:“你我二人何须客气。”
于是梁闻昭也不再虚以委蛇,开口道:“萧掌教,贵宗崇仙君当街杀人之事,清河镇百姓数人亲眼目睹,这是人证,他身上杀人血气未消,这是物证。”
“人证物证俱在,您让我浑天局如何不尽快给百姓一个交代?”
又说:“不过您所言的崇仙君为邪魔摄魂?倒是同崇仙君口径一致,萧掌教如此笃定,不知是不是先于我辈已经有过一二言说了?”
这是怀疑他们串通一气。
“罢了,”梁闻昭不留气口地说,“但凡萧掌教您能拿出证据证明崇仙君被人摄魂。闻昭定同本局陈副局首一道登门致歉,昭告天下。还您玉虚宗门徒一个彻彻底底的清白。”
萧之访静默地看着这姓梁的表演,心想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梁闻昭面上难掩傲慢得志,看着萧之访半个屁也放不出来的样子,说不出的得意。
萧之访忽然皱起了眉头,随后他在心里把宋柬狠狠骂了一顿,暂时把这让他愁上眉头的事隔在了一边。
长身玉立的萧之访冲仰着下巴的梁闻昭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梁闻昭当即觉得这玉虚掌教必定有诈,心下百转却找不出自己的漏洞,随即板正了自己的深色,开口道:“萧掌教可有什么想说的?”
萧掌教没什么想说的,能用实际行动叫人闭嘴的,多余动那些口舌做甚。
有磅礴灵气自萧之访周身散开,刹那间灌注到了崇平周身,自灵台处流转进内腑,霸道强横却也无不温柔地席卷崇平的每一寸经脉。
那强悍力量引起的巨大风压把梁闻昭一身剪裁合体的司刑官服吹成了几节粽子样,半点风度也无。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灵压将崇平脖颈上的训仙锁碾成齑粉,阴暗的地牢一瞬间被浅色光明滑过每一寸角落。
经年的腐朽脏污都被涤荡殆尽,无沉珂无弊病。
世人皆知萧之访是玉虚宗的掌教,知道他脾气暴躁雷厉风行,一剑足以斩断所有恩仇。
却忘了杀伐果断的萧掌教是位医修出身,而不是以杀止杀的剑修。
正如海上浪涛蔽日摧天灭地,海底亦有无数生灵安稳栖息。
在漩涡中央的崇平觉得自己便是那一尾鱼,滔天巨浪在外,而他所在温暖柔软,如母亲的怀抱一片安宁,安全感彻彻底底地包裹住了他。
这一刻崇平对于萧之访的认知不是强悍,而是春风化雨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