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却有些欣喜,那我现在又恢复正常了吗?我连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皮肤的触感已然恢复如初。
这才点了点头,顺从的接过面纱,自己戴上。我的嗅觉和听觉再如何灵敏,我依旧是个盲人,面纱戴的歪歪扭扭。顾星灿便靠近我,帮忙调整面纱的左右。
“对不起,顾星灿,我,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刚刚以为你……对不起……”我的声音越说越低,一路上若不是顾星灿,我们早就死了多少回了,我刚刚居然还怀疑他是浪荡子,实在羞愧难当。
“噗呲~”顾星灿展开了这几天唯一一个痞痞的笑容,并揶揄道:“你贵为格格,本就是我唐突了,你不必介怀。”
“我……”顿时我不知该如何接下话茬。
“走吧。”说着顾星灿推开了驴车的门,牵着我的手下了车。对于与他的肢体接触,我依旧说不出的反感,下车以后便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掌。
我们步行至县衙门前,门前已是大排长龙,我们刚走到跟前,便有一个八字胡男人身着一身灰色长衫,走上前来。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报案的?报的什么案?”
“泉斛村,分尸案。”
八字胡听了不为所动:“咋确定就是谋杀,不是动物山上流窜下来的野兽咬的呀?”
我愣神间,顾星灿已经开了口:“切口整齐划一,未见啃咬伤痕。”
八字胡点点头:“你小子,昨天我是不是见过你?怎么泉斛村那么多怪事?罢了,你是30号,等着吧。”并伸手摸出一块木牌,递给我们。之后便信步询问我们后面排着队的人,一转眼,后面已经排了五六个人了。
顾星灿向前瞄了一眼:“今天人少,我们等等。”
我点点头,毕竟在大太阳底下,我又有之前在驴车里的那种感觉,手脚发麻,喉咙发痒。我意识到不好,便立刻靠近顾星灿,他感受到我向他挪动,便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他敏锐的发现我额间又冒出了细小的白鳞,他有了上次的经验,立刻从腰间拿出一壶水递给我,示意我喝水。我也不知这是否有效果,但还是照做,结果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下肚,瞬间麻麻的感觉便消退了。
我喝罢朝顾星灿挑了挑眉,他凑近我耳朵说道:“退下去了,退下去了。”
终于是算安心了,至少知道怎么样才能隐藏我的异常。我点点头,就这样,一路上我喝了不少水,终是挨到我们去报案。
接案的是一个眯眯眼,大肚子的衙役。像是没睡醒就来办公了,慢条斯理的问我们一些问题。并且提着一只劣质毛笔,在登记着信息。
前后不超过半盏茶功夫,登记完姓甚名谁与案发地点,简单记录了发生的事情,便让我们回去等通知。说法和之前一样,现在人手不够,得排队。等不及就火化,这世道,人命不值钱。
我们刚准备抬脚离开,眯眯眼衙役一手拉过一个告示栏,指着上头对我们说:“这个你们也看一下,如果看到画报上悬赏的人,举报五百两银子,抓到一千两银子!”
我看不到上面画的是什么,顾星灿看完半晌没吱声,却开口道:“官爷,这四人犯了什么大事呀?怎的看上去像是老弱病残的组合,每人悬赏一千两银子?”
眯眯眼说话慢条斯理的:“这四个,你别看是老弱病残,干起事儿可一点不含糊!前阵子的震惊京城的大案,你们这些乡下人可能还不知道呢!祁王府上上下下四十口,被天理教暴民冲进府屠杀,可不就是这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里外勾结天理教才惹出的事情么!”
我这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祁王,可不就是阿玛的封号吗?
这四个,难道是我、唐嬷嬷、司琴和老张?
“可是官爷,这四个人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呢?这小的也太小了,看上去才十几岁的样子。”顾星灿摆明在打探有用的信息。
“咳!你这就不懂了吧!人家祁王说了,这女孩是他的养女,根本不是亲生的,养女心怀怨恨,觉得自己待遇不如亲生女,便心理扭曲了,这不是就勾结了天理教杀了嫡母的一双嫡子嫡女么!真是人不可貌相,要是我有她那股狠劲,我早就发达了……”
顾星灿连连赔笑称是,一边拉着我往后退着准备要离开。
我整个人都如坠冰窖,我,是养女?我明明是正福晋的嫡出!我怎么变成养女了?还成了通缉犯?我的眼泪浸湿了我的面纱,不过好在烈日下,一晒面纱又干了。就这样湿了干,干了湿。
等我回到驴车上时,我眉间的磷片又悉数爬上了脸颊。而此时,我已无暇再去管我的容貌变化,呆呆的坐在驴车里,就这样回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