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却跟没看见她的脸色一样,继续给她爆料。
“小主有所不知,陪皇上自小长大的自然是苏培盛,却是上一个苏培盛。但凡是这些有头有脸的太监们,主子有念旧的,就会把他的名字给下一个人沿用。
奴才本名其实叫xxx。只是上一个苏培盛为了皇上,死在了九龙夺嫡期间。皇上为了怀念他,这才给奴才改名叫苏培盛的。这也不是什么特例,譬如,皇后身边的宫女,除了剪秋还是最开始的那个,其他的,像是绘春。现在的这个,奴才都不太记得她到底是第四个绘春,还是第五个绘春了。
只是有一样小主可千万记住。奴才名字这事,今日出奴才口,入小主的耳,可千万不能再叫其他人知道。毕竟上一个苏培盛在九子夺嫡期间死得惨烈,皇上虽然感激他却并不喜欢人提及。这也算是宫中旧闻了。”
其实这是苏培盛故意弄了个说辞骗安陵容的。
先爆出舒痕胶的事情打乱安陵容的心神,让她没办法再集中注意力,将高敏细心型人格发挥到极致,辨别自己后一段关于身世的真伪。
苏培盛说的那个本名确实是安比槐的旧友,这是安母和安比槐曾经还在蜜月期的时候,安比槐满怀感叹的同她提起过这位旧友。安母跟安陵容说起她和安比槐的甜蜜往事的时候提到过这个人,所以苏培盛记得,他相信安陵容也记得。
这位旧友也确实是个炼丹卖药的,不过这人炼丹的本事很有限,大概跟江湖郎中有的一拼,安陵容让番茄给她查了一下,这人早就饿死在饥荒里了,所以他现在顶替这人的身份骗安陵容毫无压力。
这么隐秘的身份,除了当事人,恐怕不会再有旁人知道。安陵容不知道苏培盛身上的玄幻经历,苏培盛说得九分真一分假,再加上他骗自己是父亲的旧交对他也没好处。
毕竟安陵容现在只是个不受宠的妃子,苏培盛却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所以,安陵容不再犹豫的相信了苏培盛的说辞。
既然已经相信了苏培盛的身份,安陵容果断改口:“世叔,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晓得其中的厉害,不会跟其他人说的。只是,陵容有一事不明,世叔是怎么发现我在舒痕胶里下了麝香的?还有其他人知道吗?”皇上他知道了吗?
世叔?
苏培盛虎躯一震。虽然已经当过自己的领导、婆婆,但让另一个自己管自己叫叔?苏培盛还是婉拒了哈。
“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小主还是叫奴才苏公公好了。不过是个称呼,奴才不介意的。至于奴才是怎么发现的嘛。奴才侍奉皇上也有好些年了。皇后是个什么性子,宫中的老人都清楚,她就不会让宫里的其他女人生下孩子。之前的富察贵人是,现在这个纯元皇后的替身,莞贵人甄嬛就更是了。
你身边的宝鹃是皇后的人,她把你引到皇后名下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只要你成了皇后的手下,你又会制香……我当时就猜到了。之后去碎玉轩一查探,果然这舒痕胶里有蹊跷。
这事除了你、皇后和为莞贵人安胎的章弥章院判,大概也只有我知道了。碎玉轩那里的舒痕胶,我已经帮你替换成没麝香的了,小主大可放心。”
苏培盛这段话信息量很大啊!
安陵容听得两眼冒光。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她真想再多和苏培盛聊些其他。
不过,来日方长。现在话都说开了,知道这五百两银票是苏公公补贴自己的,安陵容总算是放心些了。
看苏公公对自己现在这友好的态度,看看他今天给自己送来的东西就知道,认了这个父亲的旧交,不是什么坏事。
苏培盛回养心殿办差的时候,安陵容又仔细盘点了下苏培盛带来给自己的东西。有了这些,她这段时间的生活质量可算是有保障了。
将苏公公给的东西都一一归置好,安陵容端坐在椅子上,又将今天苏培盛和自己说的话复盘了一遍。
皇后不是好人,宝鹃还是她的人!
可惜现在知道好像已经有些晚了。安陵容很后悔,自己怎么早不在苏公公面前露出自己会制香的这一手?
要是能提前搭上苏公公这条线,自己哪里还用得着求皇后?
甚至,也不用再依附于甄嬛了。
还有,甄嬛竟是纯元皇后的替身?纯元皇后是到底是谁?甄嬛自己知道她是替身吗?如果知道,那她是不是有意在……
不,她那样清高的性子,应该是不屑于用这种小道的吧?
哎,错了,错了!
现在不是思考甄嬛到底有没有替身的时候。
首先,父亲的这个旧友真的是很多年前的了。就算是有心人特意去安阳查,估计都查不到这个信息。苏公公又能详细的说出父亲的长相、性格、爱好,他的身份肯定是没错的了。
而他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立刻就引着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不说,今天还送了这么些个东西给自己;还为自己处理了舒痕胶的隐患……父亲总算是帮到了自己一回。
往后在宫里有了苏公公的帮扶,想来自己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吧?
知道苏培盛对自己没有恶意,安陵容看着手里这颗据说叫忠心丸的东西——左右她的处境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她要去试试。
当天吃完晚膳,安陵容以自己收到了丰厚的赏赐很开心为由,即兴赏给了宝鹃一碗甜汤。当晚安陵容主仆彻夜长谈。
两人的谈话声音很小,没人能听得清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第二日清早,安常在的眼圈难得的有些青黑,宝鹃的眼睛略微有些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