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麻虎捶胸顿足后悔不迭的样子,想起麻虎在医院里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同样有想劝他戒毒的意味,我决定将怂鸡和唐老鸭出千的事告诉他。
到了晚上放风时间,我来到院子里,把麻虎拉到角落里偷偷说:“以后不要去赌,你是赌不过怂鸡和唐老鸭。”号子里人多,说话不方便,所以选择放风时私下里说。
麻虎是聪明人,马上意识到我话里有意思,紧张问:“难不成那俩小子出千?”看来他心里也有所怀疑。
我郑重点点头算是回答。
麻虎继续问:“这俩家伙是怎么出千?”我一五一十把情况说出来,他的牙齿开始嘎吱嘎吱响,听得我很心寒。
角落很暗,我看不清麻虎的脸色,估计很难看。
一分钟过去,麻虎恨恨发声:“老子一定要打断怂鸡的手。”口气很坚定,我听着心慌,生怕他把事情搞大牵连到我。
“麻虎,算了,你正在坐牢不要搞大事,忍一忍就过去。”我好言相劝。
麻虎望我一眼没吭声,看样子并不想善罢甘休。
“还有,千万别说出是我告诉你,任何人都不要。”我开口请求,想为自己加道保险。
“尽管放心,老子不是出卖朋友的孬种,对谁都不会说。”麻虎使劲拍两下胸脯,望着他高大身子,我算是放下心。
放风时间结束,我俩回到号子。
第二天上午,号子里走了俩个犯人,新来
一个犯人。
新来犯人年纪很大,看上去有六十来岁,名字叫孙礼平,犯的是盗窃罪。他长得很是猥琐伪劣,一身脏兮兮味好大,令人十分生厌。
不过孙礼平行为举止很像老余头,特别从背影看去,几乎让我误以为是老余头。
更为惊奇的是,孙礼平眼里也有层雾,令人难以看透他的心理。
孙礼平也许是在监狱进出惯了,管教一走,他马上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等待大家对他进行修理。
我拦住要去修新客的犯人说:“算了,瞧这家伙瘦瘪样,打出毛病吃不了兜着走。”我这么做,主要是孙礼平形态像老余头,引起我的同情心。
麻虎也发话。
“阿健说的对,放过这个老茄子。不过,以后号子里的卫生和头三铺的衣服,全部由老茄子负责清洁,老茄子,听见没有?”
他嘴里‘老茄子’长‘老茄子’短,按照规矩,‘老茄子’算是孙礼平的新名字。
“大哥,听见了!”老茄子很识相大声回答,从地上起来,自觉向尾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