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折桂道了一声谢,拿着胭脂向自己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抹去,又在唇上点了点,用完了要还给金洁桂,金洁桂赶紧说:“六妹妹留着吧,我还有好多呢。就怕去了西北买不到好使的,足足带了几十盒子御造的。”
金折桂一怔,待沈氏去照料柳澄,就赶紧将昨晚上自己得来的胭脂拿给金洁桂看,“二姐,你瞧瞧,这可是京城的胭脂?”
金洁桂接过胭脂,闻了闻,笑道:“这胭脂上百两一盒呢。颜色倒是好,比我那颜色还适合你。你既然自己有胭脂,怎么又来讹我的?”
适合她?金折桂略想一番,记起昨晚上黑衣人是挑选之后才送她们的,心想那般心细会知道什么颜色配什么人的“人”,莫非是个女人?且还是个去了京城一遭,唯恐回了西北没好胭脂用,十分爱俏的女人。
“快收拾收拾吧。赶路要紧。”沈氏抱着柳澄道,金洁桂、金折桂赶紧跟在她左右,向楼下走去。
“哎,小前辈用胭脂了。”蒙战鲁莽地拍手,好似看见个男人涂脂抹粉一般,大惊小怪地示意其他人来看新鲜事。
金折桂恨不得踢死蒙战,待见玉破禅也错愕地看过来,赶紧低头羞涩一笑,如葱管一般的手指上,轻轻抚摸一枚精致的粉彩白瓷胭脂盒。
“蒙战,闭嘴!”梁松心细一些,惭愧地看向金将晚。
金将晚拱手道:“昨晚上的贼子还没寻到,这一路上,还请诸位多多小心一些。”说罢,携着沈氏的手,看沈氏满脸慈爱地抱着柳澄,一时就如回到十几年前金折桂初初降生时一般,小心地送沈氏上马车。
金折桂低着头跟着沈氏走。
玉破禅只当金折桂用了黑衣人送的胭脂,心里一时竟有些恨铁不成钢,只觉得这般的金折桂陌生得很,他心里的金折桂是个不看重肤浅外表的人——若看重,她昔日也不会将自己的脸打花;是个不会轻易被人迷惑的人——真情假意,他们逃亡的路上见得多了。待金折桂走过,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将她手上紧紧握着的胭脂抢去,然后藏在袖子里。
“哎呦。”金折桂低呼一声,握着自己的手看。
怎么了?他可没伤到她的手。
金洁桂并未看见玉破禅的动作,握着金折桂的手吹了吹,“六妹妹,哪有一天吃成个大胖子的。手上的功夫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看你这手上满是针眼,早上吃饭都疼得要命。以后别这样了。”
“……可是,父亲说我在家呆不了几年了……”金折桂“惭愧”地说。
金洁桂道:“那也不能这样急于求成。”扶着金折桂上了马车,又请戚珑雪也一同上去。
上了马车,众人累了一夜,便纷纷闭目休息。
梁松、蒙战等因想着黑衣人定是个鲜廉寡耻之人,于是齐齐护卫在女子的马车边。
赶了一夜路,路上众人偷空休息。
休息时,金折桂抽空躲着人就向玉破禅讨要胭脂。
“破八,你还我胭脂。”金折桂郑重地说。
玉破禅看左右无人,郑重地道:“小前辈,那人来路不明,又藏头露尾,恐怕不是善类。你……”
“我不管,那是他送我的,你还我胭脂。”金折桂催促,作势要向玉破禅身上搜去。
“我扔了。”玉破禅头会子见金折桂真真正正的无理取闹,眉头微蹙,不敢置信之余,又有些深深的失望。
“你……”金折桂仿佛受到了莫大打击,愤恨地瞪了玉破禅一眼,转身离开。
玉破禅待金折桂走了,从怀中掏出胭脂,微微蹙眉,伸出小手指挑了一点闻了闻,见那味道香得腻歪人,疑惑金折桂怎会喜欢这玩意?一伸手将胭脂丢进草丛中,恨铁不成钢地想金折桂竟然也会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莫非人家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是确有其事?一盒胭脂就叫金折桂方寸大乱,敌我不分。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只想着过几日金折桂把这事忘了就好。
☆、93、胭脂
93、胭脂
越向西北靠近;空气越发干燥起来。
等下一次住进驿站,队伍里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如金洁桂、白鹭、白鸽、碧桃,纷纷开始流鼻血。
驿站里房间少得很;金折桂这次跟戚珑雪一间屋子,等二人进了屋子,就见屋子里小桌上摆着一盒胭脂。
金折桂拿起来看,见是早先黑衣人送自己的;心里疑惑玉破禅怎么回心转意了?这般轻易地回心转意;倒是叫她有些下不了台。
“小前辈;这边怎会有胭脂?”戚珑雪问。
金折桂摇了摇头,打开窗户向下看,见这窗下虽没马厩,但金将晚怕人偷马,叫人将大黑马并玉破禅等人的汗血宝马都牵来了,心知玉破禅要去看马,于是打发了初翠、初丹几个去弄热水来,自己向后去,果然路上遇见玉破禅携着一捆青草去喂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