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扶光中。
一绿衫女子怀抱着他的腿,正于靴上毫无章法地乱摸。。。。。。
沈枝抱得吃力。
她从不知男子的腿能这样沉,重得差点要将她整个人压倒在地。
还有令她神伤的是,男子的长靴比起女子的绣鞋,真是复杂难脱得很。
无论她如何巧劲拉拽,靴子始终牢牢钉在腿上、纹丝不动。
其实沈枝不知,这靴子是府中绣房特意为主子缝制的骑马官靴,在靴内缝了专门的搭扣。
沈枝机灵,见脱不下,很快猜到许是有暗扣的缘故,于是便专注在靴上摸索。
她还就不信邪,前头腰带扣不好,如今她连双靴子都脱不下了?
而且哪怕是当个假奴婢,也得有诚意不是。
于是女子白腻腻一双手,削削圆圆的指尖,在男人裹着长靴的小腿上开始肆意找寻暗扣。
她找得那样专心,丝毫未发觉榻上的男人已经睁开眼,注视了她许久。
随着挤压腿侧的柔软触感越发清晰,还带了指尖胡撩的痒意,裴敬玄的面色渐沉。
他该知道的,这般莽撞没规矩,除了这丫鬟还有谁。
不过片刻,那张狂的指尖就搔弄到了男人精壮的小腿肚,且有往上的趋势。
俯着那张被光晕印得粉白茸茸的脸,裴敬玄蹙紧眉,低斥。
“你,起来。”
头顶骤然落下的声音,唬得专心的沈枝一跳,从脱靴奋战中仰面,呆然对上裴敬玄乌沉的双眼。
她眼睫轻颤,回过神来。
之后倏地松了手,挺直腰杆跪好,垂首告罪。
“爷息怒,奴婢刚学的脱靴,还未熟练,冒犯了爷,求爷责罚。”
虽嘴里说着责罚,但是她于后头又轻声补了句。
“奴婢自幼家贫,打小就没见过什么像样的好衣裳、好靴子,是个短视没见识的。”
她再次仰首,大胆凝向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巴巴儿启着红唇求饶。
“爷,奴错了……”
裴敬玄睨了她一会,见脚边丫鬟耷首垂眉的可怜样儿,他并不表态,亦看不出是不是吃她这套。
稍顷。
他揉了揉额间太阳关附近,淡淡出声。
“把茶端过来。”
庆幸,主子爷要茶,意思是这错儿就算揭过了。
沈枝偷偷松了口气,略过这遭,乖巧回应:“是。”
她起身,将案几上温热的茶端了过去。
但沈枝到底是个西贝奴才,这大晋朝做奴才的门门道道她还未领会皮毛呢。
这不,她刚踩上脚踏,恰遇主子爷起身,躲闪不及。
男人脚步抬起,轻松使得女子绊倒,往榻上跌去。
得,又来一祸茬!
沈枝眼瞧自己的脸就要磕上凭几,出于本能伸手抓握。
瞬息,她的手腕被炙烫的大掌一扯,换了个方向摔去。
同时沈枝为免膝盖磕上坚硬的榻沿疼痛,她借着自己了得的腰马功夫。
反应极快地腿儿高抬,险险避开了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