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一战,伤亡用惨重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各部兵马统计上来,阵亡五千七百三十二人,轻伤三千三百,重伤一千六百余众。
伤亡人数过万了啊。
要知道,他们可是伏击方,打成这副模样,也算是丢尽了脸。
当然,说是伏击,其实并没有来得及挖沟壑、布陷阱,充其量就是带给对方短暂的惊慌。
关键问题在于,江东大军尚未出动啊,昨晚来人不过万众之师罢了,一旦孙策把寨子里的兵马都调集过来,这寨子根本遭不住他们全力一击的。
中军帐内,坐在帅椅上的文丑,挂着伤的颜良,还有掬着手的鲁肃,无不是黑着脸。
因为刚才的担心,不是长他人志气,而是实实在在发生了。
刘晔派来斥候急报,亲眼看到江东兵马离营,而且大军绵延压境,方向是朝着霍县去的,想是汇合休整后就要大举进攻了。
“从寿春到霍县,也就五十里路,按脚步算,今晚子时左右就能抵达,休整一夜,明天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进攻,我们都。”
文丑苦涩的叹了口气,“监军,不能把军队都打光了,否则如何向侯爷交代啊,不若向东撤走吧。”
就连颜良这样的好战分子,这回都没开口反驳了。
“虽则江东虽然没带骑兵,可只要一动他们立刻就会得到消息,便是粮草辎重都不要了,难道连这些伤兵也不管不顾了吗?”鲁肃摇摇头。
那不是几十人,是四千多人,让淮南军抛弃这么多袍泽,有可能出现不听指挥的情况。
更何况,这种事情一旦做下,以后就基本告别了领兵的生涯,不会再有将领敢相信你了。
“要不然,趁他们大军赶路,入夜后,我们带领大军赶赴寿春,只要进了城,这么多兵马,死守不成问题,一定能等到侯爷的援军!”颜良说完,自己就乐了,感觉真是神来之笔。
就连文丑都投去欣赏的目光,随后带着期待看向鲁肃。
后者依旧是摇头,“谁也不知道寿春城内的寨子里还有多少江东兵,若是数量过了八千,别说是拦住我们,旷野相遇,击溃都办得到。”
好像是这么回事,文丑又漠然低下头。
颜良咬牙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等死吧。”
“眼下,长丰还未失守,只能带着大军撤往长丰,虽是座百里小郭,可毕竟有城防可用,便是江东强攻,亦有一战之力。”
“长丰?”
颜良一听就露出苦笑,“监军啊,你知不知道长丰距此多远,二百多里路啊,而且,长丰就在东面,你才不是说一旦撤退这些伤兵会拖累我们的脚步吗?”
“先生的意思是留下一支兵马断后。”文丑试探问道。
得到鲁肃肯定的点头后,两人俱是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下,留下来断后的人明摆是死路一条,断臂求生,怕也是无可奈何了。
“伱有伤,带监军先撤,给我留下五不,三千人,定可为大军争取多一天的时间,到时候孙策就算想追也有心无力了。”文丑大义凛然。
“笑话。”
颜良嗤笑道:“我们兄弟要生便一块生,要死便一块死,哪有让兄长留下断后的道理。”
“这是军令!”文丑肃目道。
“嘿嘿,你少跟我来这套。”
颜良拿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直接就坐到一旁笑道:“想当初我还比你先进军营呢,我当百夫长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队率,在这摆什么主帅谱啊。
要走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
“你”
文丑被气的语塞,戟指的手都颤抖起来,“你狗屁的副将,战前抗命,回去后定告知侯爷!”
根本吓不住好吧,颜良依旧是油盐不进的样子,甚至哼着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