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们很熟,小百合和我。”会长说。
“有多熟,会长?有熟到叫我嫉妒的程度吗?”男爵说完笑话,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可是别人都不笑,“不管怎样,小百合,这件慷慨的礼物让我想起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但我要等到这些艺伎都走了才给你,免得她们也想要。所以你一直得留到别人都走完。”
“男爵您太好了,”我说,“但说真的,我不希望自己添麻烦。”
“我知道你从豆叶那里学了一套怎么对一切事情说不的法子。我的客人走后,你在前厅等我。会长,她送你上车的时候,你帮我叮嘱她一句。”
如果男爵不是醉得这么厉害的话,我肯定他会想自己送会长出门。两人互相道别,我跟随会长回到别墅。他的司机替他开门,我鞠躬感谢他的好意,他正要上车,又停步了。
“小百合,”他开口说,接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豆叶是怎么对你说男爵的?”
“说得不多,先生。或者至少……嗯,我不知道会长的意思。”
“豆叶是你的好姐姐吧?她有没有告诉你应该知道的事?”
“啊,是的,会长。豆叶对我的帮助,我真是一言难尽。”
“哦,”他说,“如果我是你,有男爵这样的人要送东西给你,我会小心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说男爵对我很好,一直顾念着我。
“是,我相信他对你很好。你自己要多小心。”他说完,认真地看了我一会,然后上车。
下一个钟头,我在剩下的几位客人之间周旋,一次次回想我和会长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说的每句话。我不怎么在意他给我的提醒,倒是兴奋他和我讲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事实上,我头脑里根本没有余地来想我和男爵的事,直到天色向暮,我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前厅里。我随意地走进旁边的榻榻米房间跪在里面,透过玻璃窗子,望着外面的庭院。
十分钟或一刻钟后,男爵终于跨进前厅。我一看到他,心里就忐忑不安,他身上只穿了件棉布浴衣,手里拿了块毛巾,擦着脸上可以被视之为胡须的长黑毛。显然他刚洗完澡。我站起来向他鞠躬。
“小百合,你知道我是个多么蠢的人啊!”他对我说,“我喝得太多了。”这倒是真的。“我忘了你在等我!我希望你看到我为你准备的东西后会原谅我。”
男爵从大厅往房间里走,示意我跟着他。可我想起豆叶说过,学徒在“水扬”之前就像是桌上的菜,于是留在原地不动。
男爵停下脚步,“来吧!”他对我说。
“噢,男爵。我真的不该来。请允许我等在这里吧。”
“我有东西要给你。到我房间里去坐着,别做傻姑娘。”
“哦,男爵,”我说,“我只能是个傻姑娘,因为我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