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盆无声碎裂,整整齐齐的分为八瓣,可清水却依旧凝成盆状,纹丝不动。
水中倒影变成了一柄剑。
剑宽而长,不像武人行走江湖携带的兵器,倒像是骑兵用的大剑。
一缕寒光自剑刃缓缓流淌而下,似水流,若冰滴,杀意迫人。
冷汗自霍姓老者额头流下。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站直身体,半透明的迷你小人自头顶心跃出,叉腰而立。
“韩大先生,这是何意?”
“霍前辈既然把事情做下了,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不敢承认?”
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在小屋中响起。
屋外的书生依旧挟着油纸伞,专心的注视着小屋。
一队巡视的军卒自他身后走过,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韩大先生,你们洗剑苑是想干涉皇家之事吗?”
霍姓老者的语气隐隐带着威胁,额头却有又更多的汗滴,他一边说一边抽出了放在桌旁的长剑,头顶的透明小人手中便也多了一柄透明的小剑。
“我们不管姜家的事情,但我洗剑苑门人却也不能因为这些肮脏的事情而随随便便丢了性命,霍前辈你虽是前辈高手,性命却也不比我家许师叔尊贵,为雍王办事,不能成为你的免死金牌。”
书生撑起油纸伞。
几乎便在同时,一支巨大的透明长剑从天而降,剑尖正刺在刚刚撑开的油纸伞上,却奈何不得那薄得近乎透明的纸伞,顶在伞面上,丝毫不能寸进。
“所以,霍前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现在我是来请你偿命的!”
书生似对头顶上那顶天立地的巨剑一无所觉,依然温和的说着自己的目的,语气随意,仿佛不是要杀一个天品高手,而是准备邀人喝酒吃饭。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了许飞风?你洗剑苑行事也不能如此霸道,而不讲理。”
虽然抵赖有损高手形象,但霍姓老者还是这样做了,额头汗如雨下,头顶的小人持着剑奋力向下虚刺,却是难以寸进。
他当日袭杀许飞风,特意隐藏了自己的独门功法,怕的就是事后有人检查尸体发现端倪。
只是他万没有想到,这书生却是连尸体都没有看,直接便杀上门来,也不提证据的事情,张口就定了他的罪,这让他如何能服气。
早知如此,他何必在湖底遮遮掩掩,以至于在许飞风的反击之下受了重伤。
书生笑了,“我说是你杀的,便定然是你杀的!”根本不同他讲道理。
霍姓老者又道:“我重伤未愈,你这便动手,根本就不公平,敢不敢待我复原了,与我公平一战。”
“这话你何不对许师叔去说。”
书生轻轻晃了晃油纸伞。
那透明大剑蓦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