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等他开口问什么,许欣苹就已经笑了笑,先说:&ldo;看来谢先生还记得我。&rdo;
谢知津怔了一下,随即答:&ldo;是,那一年除夕,我去芗山公墓找季声,在那里见过您。&rdo;
许欣苹又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反倒是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欣慰地笑道:&ldo;是啊,那一年你找到声声了。&rdo;
&ldo;唯书过世以后,声声每年除夕都会到墓园去,有时候跪几个小时,有时候跪整整一宿。这么多年了,你是唯一一个能找到他的人。&rdo;
谢知津蹙眉,一时不能明白许欣苹到底想要说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她的话说:&ldo;季声这些年,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以后交了女朋友或许会好些。&rdo;
&ldo;女朋友?&rdo;许欣苹抬头看了谢知津一眼,摇头说:&ldo;声声喜欢男孩子的。&rdo;
她像是没注意谢知津紧抿的嘴角,又自顾自地捧着咖啡问:&ldo;我今天突然来见你,谢先生好像并不意外?&rdo;
谢知津这才回神,冲着许欣苹点了点头,&ldo;是。不瞒您说,在得知季声出了那场车祸以后我就一直有一个疑问,是谁第一时间替季声垫付了那笔不小的手术费的?起初我以为是季声的朋友,又或者是哪个路过的好心人,但调查一番下来,都不是。&rdo;
&ldo;是我。&rdo;许欣苹承认得非常爽快,笑容里透着一种从容娴雅的气度。
谢知津哑笑:&ldo;其实我也查到是您了,但是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季声说,主要还是怕……&rdo;
主要还是怕季声不愿意接受。
要怎么才能接受呢,将近二十年都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母亲,却忽然出面替他垫付了一笔手术费。
就算是季声那样冷静清醒的人恐怕都要找到许欣苹,然后质问一声为什么。
许欣苹将这个答案说给了谢知津听。
&ldo;声声这些年,过得十分不容易。&rdo;
&ldo;自从我和唯书离婚以后,声声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再与别人交流,在他的那个小世界里,没有父亲,更没有母亲。&rdo;
&ldo;不过不知道声声有没有同你讲过?小时候最疼他的人,其实是他的外公。&rdo;
&ldo;没有。&rdo;谢知津怔了一下,却并没有找到季声说这件事的记忆,&ldo;他没说过这个。&rdo;
许欣苹淡淡地&ldo;嗯&rdo;了一声,又不紧不慢地说:&ldo;声声小时候就是外公看大的,也是一直住在黎江市的,直到六岁那年上小学,才被我和唯书接回了南京。&rdo;
&ldo;因为这个原因,声声十分想念外公,一放寒假就央求着我们带他来黎江市接外公。可也就是那一天,那场车祸发生了,声声的外公将他抱在怀里,自己却当场身亡。&rdo;
谢知津讶然,&ldo;所以季声这些年……一直在自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