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琥珀道;“谁敢再让她洗衣服,我揍谁!受处分也揍!她怀上了你二舅,三个月啦。”
屋里电话铃响。一个战士抓着电话筒朝外喊:“连里叫开扬声器。”
南琥珀道:“屋里集合。”他进屋接过电话筒,那战士拉了下开关绳,墙上扬声器和手中电话筒同时传出指导员声音:
“事情不多,连里不集合了。就在线路上说一说。现在清点人数。一班?”
南琥珀对话筒报告:“一班到齐。”
“二班?”
“到齐。”……
“全连听好,我把这几天的情况小结一下。同志们,坏事已经变成好事,毒草已经变成肥料。一班同志把对叛徒司马戍的仇恨,化为苦练杀敌本领的实际行动。他们在共产党员南琥珀率领下,斗志昂扬,日夜练兵,……”南琥珀想:指导员和我配合得不错。看看周围,班里人都面现喜色,扬声器表扬到谁,谁就卡地立正。其实不在会场,可以随便些。指导员讲了二十分钟,把一班重夸一通,号召全连学习。最后道:“各班讨论一下。讨论情况报到连里。按时就寝。好了,关闭扬声器。”
扬声器关掉后,南琥珀听到指导员在话筒里说:“一班长,到连部来一趟。”
“是。”.
南琥珀放下话筒道:“指导员叫我。你们先讨论,我不回来别躺下。恐怕是参训班的任务定了。”
南琥珀奔到连部,指导员把值班簿合上,让他平静一下。说:“上级已经决定,参训班由八班担任。”
南琥珀不语。
“总的来讲,结果比你料想的坏。但比我预计的要好。因为,连排干部,包括营里领导都同意你班担任参训班。说明各级领导信任你们呐。”
“信任?为什么不让我们上。”
“征求了集训队十名骨干的意见,他们坚决不同意。参训班是配属给他们指挥的,我们总得尊重他们意见啊……”
“十个人全不同意?”
指导员点下头。
南琥珀发觉自己犯了致命错误:忽视了十位骨干。一班日夜拼命练兵,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把自己贡献给人家使用吗,可是人家不要,人家嫌你臭。他可以想见那十个笨蛋是怎样议论一班的,简直句句在耳!
指导员道:“干部信任你们,这比什么都重要。回去吧。”
南琥珀道“我感谢干部们的信任。不过你们全体合起来也只是一小块。那十个骨干,才是大块军心。明年,他们就是班长;后年,有人就会当排长;再过几年,连长指导员,就不是你们了,是他们那帮笨蛋,一班休想再翻身!”’
南琥珀言罢敬礼,礼毕,大步离去。
南琥珀听见海空中又飘来熟悉的呼唤:
“连长、排长、班长,我是司马戍,我是司马戍,……”
南琥珀向海边飞跑,心中狂呼;我是南琥珀,我是南琥珀。老子来啦!老子来啦!
司马戍声音缓慢,字字分开,听来既沉重又怖人:
“我的伤已基本痊愈,可以和你们谈心了。首先,我宣布:我不再叫你们同志了,我叫你们兄弟。不管你们接受与否,我都要这么叫。同志之间思想不同,就不再是同志了。而兄弟之间反目成仇,却还是兄弟。对吗?(南琥珀想:干嘛用国民党语言说话?用你自己的语言嘛。笨蛋!)全连兄弟们,我想念你们,也知道你们恨我。现在,我先和指导员谈心。以后,再和各位兄弟谈谈。
“请指导员注意听,请指导员注意听:指导员,我给你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说实话,我恨那些处分你的人。我投奔自由,你有何罪呢?(我们无罪。我们臭了!)当兵以来,我没有向你汇报过思想,现在,我真心向你汇报。而且学习你的讲话方式,也分个一二三四。第一,我认为你是个辛辛苦苦的政治工具。(你是宣传工具。)我和大嫂吴春芳谈过心,(呀,他居然知道她名字!)她和我说过你的苦恼,你觉得现在政治工作没法做,一大二空三折腾。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妈的住口。你想害死指导员吗?)岁数也大了,到地方去,谁肯要你?第二,你也许记得,有两个星期,你家属房门前每天夜里会出现一堆菜。那是我从地里拔来送去的。你也该记得,后来一段时间,你门前一棵菜也没有,那也是我干的。我不但不送,还把别人送去的菜扔到粪坑里去了。我又恨你又同情你。第三,连长是个野心家,(质量不高喽。)你和他总也和不来,……”
南琥珀有些不屑了:谈心嘛,就别造谣。要我,我就说“连长想突出军事,指导员奉命用政治压倒一切,你两人不一致,叫我们下面怎么活?”这样说话才狠呢,你一瞎编就不狠啦。笨蛋!
进入十号,南琥珀见几人傻坐着,目光发直。李海仓用被子蒙头躺在铺上,他过去一把掀开。
李海仓霍地坐起:“班长,我一句没听。”
“捂得住吗?”南琥珀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