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二神僧低头念佛,天目布衣则喜极而泣:
“沈兄,沈兄,真是你,真是你呀!”
沈飞花眼中也已泪水模糊:“贤弟……”
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激动地摇着。
原以为天人永隔,谁承想故人重逢,这种心情,又怎能以语言来形容呢!
郭镰突然大笑:“沈飞花,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自毁毒誓了。”
沈飞花也笑道:“知道黑月亮底细的这几个人都是我的朋友,我也只好自毁誓言了,难道我能对我的故友兵刃相向吗?”
江乐君激动地叫道:“沈兄,没说的,小弟愿追随你去找那个神秘组织。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
沈飞花含泪道:“谢谢你,好兄弟。”
齐云二神僧也道:“老衲二人亦愿追随沈施主左右。杀生一事,有时在所难免,即使有干天和,亦是迫不得已。佛日: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正是此理。”
沈飞花恭声道:“两位大师乃是南武林的泰斗,怎敢劳动?
还请大师还镇齐云,总领大事才是。”
空山叹道:“当日老衲听得沈施主被黑月亮所杀之事,万分悲痛,这才与师兄同下齐云,本就愿以一身朽骨,为武林做些有益的事情。眼下虽真相大白,然元凶末除,老衲等焉有回山之理?沈施主万勿再推辞了。”
空灵也道:“沈施主切勿以老衲等年迈体衰为念,为武林除害,人人有责。”
郭镰始终弄不明白,齐云二神惜和沈飞花究竟是什么关系。江乐君是沈飞花的金兰之交,牵连这件事情有可原,可齐云二神僧是出家人,怎么也不失年迈,连日奔波呢?
江乐君却知道,空灵和空山二人均是沈飞花的伯父,虽然二人早已出家,称呼已变,但血脉里流动的却同是沈家的血呀!
郭镰大叫道:“你们亲热吧,老子要走了,去找我老婆。”
沈飞花道:“胡木子一定早已躲得远远的了,你找不到他的。”
“那小戏子——”郭镰急了:“我老婆就丢了不成?”
“他们会来找你的。”沈飞花满有把握地道:“胡木子不来,胡姑娘也一定会来的。”
郭镰道:“你不是说你知道胡家在哪里吗?”
沈飞花微笑:“我告诉了你,也许更不好。因为反正他们是要来找你的。若是你往胡家跑,岂不跑岔了?弄得他们担惊受怕,胡家的人又不肯认这个上门女婿。”
郭镰征了半晌,突然瞪眼:“你是要我加入你们的队伍?”
沈飞花道:“不错,以老弟的身手,自是一份强援。为江湖做点事情,也正是武林中热血男儿的本分。”
郭镰摇头:“沈飞花,你说得再好听也没有用的。我不会答应的,你省省心吧,别说了。”
“为什么不答应我?”
“因为我不能原谅你。”
“为什么?”
郭镰跳起来,怒吼道:“因为你曾经发过誓,凡是知道你是黑月亮的人都要杀。你大毒了,无论你自己遭受过多大的痛苦和磨难,也不能成为你滥杀的借口,你也不该迁怒于那些无辜的人!你存了这份歹毒的心思,就已经不是当年的长安公子沈飞花了!别人认你,老子可不认!”
沈飞花沉声道:“我不过是不愿过早暴露目标,以便更易于找到那个组织的首脑。再说,发下这个毒誓后,第一个想杀的人就是胡姑娘,我也不曾得手啊?”
郭镰还是寸步不让:“你的理由对你很充分,可是我不会加入你们的。”
沈飞花的脸色已十分阴冷:“郭兄请便,我决不勉强。”
郭镰昂首挺胸地走过他身边,扬长而去。
沈飞花叹了口气,喃喃道:“他是真正的好汉。”
江乐君却不满地道:“为江湖除害,义之所在。我看他是怕死了。”
沈飞花苦笑:“他是个很有意思的小伙子。如果我今日能得不死,一定好好结交他。”
江乐君面色大变:”沈兄何出此言?”
齐云二神僧突然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