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行问:“为啥委屈?”
林雁行最怕他委屈,那样无声无息地垂着眼,带着点儿潮湿哽咽的鼻音说话,叫人无所适从。
“我不委屈,我他妈活该。”陈荏说,“林雁行,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对不起啊。”陈荏又说。
林雁行困惑至极,又心痛如绞,他想问你为什么忏悔,我多喜欢你,你无论做什么我都原谅,况且你什么都没做,你何必忏悔?
保姆在身后喊:“快来洗澡!我给楼下大浴缸放上水了,你们俩男孩子一起泡没关系吧?”
陈荏刚想说没关系,林雁行粗鲁地拒绝:“不要!”
陈荏抬头望他。
林雁行抓下那副完全失去作用的无框眼镜扔开:“我上自己房间洗。”
“咦你这孩子,”保姆絮叨,“行行行我给你放水去……那个,同学啊!”
陈荏一怔:“在。”
保姆将一叠衣服交到他手上:“你先穿林雁行的吧,放心都是干净的。你的衣服一会儿脱下来给我,我拿去烘干。”
“哦,没事。”
林雁行看着那叠衣服突然脸涨得通红,飞一般地上楼了。
保姆对陈荏笑:“我对你好,他吃醋了。”
她搞错了,林雁行早过了争夺长辈宠爱的年龄,怎么可能吃她半老太太的醋?他脸红是因为想到陈荏会穿着他的内衣,仿若肌肤相接。
喜爱之后便是欲望,没人抵挡得了,十六七岁的大男孩儿谁也不敢说自己纯,没亲自做过也看过片,也撸过x儿,每天早上起来那会儿的冲动也蓬勃难耐。
林雁行太喜欢陈荏了,怕自己露馅,如果露馅,同桌朋友都当不成。
他跑了,陈荏捧着衣服进浴室。林家楼上楼下有六个卫生间,这个是最大的,里面有一正在放水的巨型按摩浴缸。
陈荏连门都来不及关,奋不顾身先把水龙头关了,捧着剧痛的心口直喘!
这他妈骄奢淫逸的,得交多少水费啊?!
心疼抵不住身上冷,他犹豫半晌还是脱下衣服浸泡进去,咬牙忍住不出声,因为但凡泄出一丝呻吟就成了罪恶的一部分。
他抱膝坐在水里,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半是林雁行,一半是水电费,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有人敲门。
管老师在门外问:“陈荏,没伤吧?”
“没事儿!”他还想说要不管老师您一块儿进来享受吧,别让我虚耗了这资源。
转念一想,管清华也他妈是二代啊,在泰国还他妈有个度假酒店呢,那里面的浴缸都是面朝大海不怕丢丑的,还有个海滨浴场!
管老师说:“那我进来啦,保姆让我给你递块浴巾,她刚才忘了。”
“进!”
管老师推门进来,一见那浴缸就说:“这个东西真铺张,何必啊。”
陈荏大为感动,心想管老师您果然和我是一路人,冲这点我伺候您一辈子!
管老师将大浴巾放边上,吩咐:“等下出来裹着,千万别着凉,病了就没法刷题了。一天少刷一百题,一年就是三万六……”
陈荏见他手里还有一块浴巾,打断道:“那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