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住着的女子,出自娼门,原来靠着在茶社中接客为生,八路军进城后,把这些娼寮、茶社、下处,全都取缔了,教育从业女子从良,然而谈何容易,这些女子除了身体资源,没有其它一技之长,没用多久,为了生存,大部分人又开始重操旧业,只是由原来大张旗鼓的经营,改成了一院一凤,偷偷摸摸接客的暗娼,原来的一些老客户又都循迹而来,生意依旧火爆。此女子在茶社被查封后不久,生活便难以为继,只好站在大街上偷偷做起了流莺,赵清泉以前就是这名女子的熟客,后来在街上偶然见到,照顾了两次生意,便决定把她给包养起来,但是赵清泉贵为八方道总坛坛主,平日里正派示人,道貌岸然训诫道众,不能太过招摇,为了避人耳目,就在城郊给她租了一个独院,把她安置下来,除了衣食供给,再额外给些零花钱,这女子也就不再接客,成了赵清泉的暗室。
赵清泉像往日一样,拍打几下门环,女子出来给他开门,扶着他往屋里走去,跟班把院门合上,瑟缩着身子站在门外避风处,心中暗叹,这大冷的天,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只盼着坛主能早点出来。
跟班蹲在墙下,从兜里掏出烟锅烟袋,在烟锅头里塞满烟叶,取出火镰点燃,狠劲抽上一口,感觉这丝热气能为自己除去不少寒冷。刚吐出一口烟圈,就看到面前有一个衣着褴褛的花子走了过来,花子来到他跟前,将半只破碗伸到他面前,说道:“先生,行行好,给个铜板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快要饿死了。”
跟班在这里看到花子,有些意外,这里处于偏僻城郊,没住几户人家,来这里乞讨这花子真是脑残,他从地上站起身来,厌恶的把头转向了一边,对花子说道:“哪有什么钱给你,赶紧滚蛋。”
花子不为所动,依然把那只脏兮兮的破碗往他怀里推去,嘴里不停地说着:“先生,行行好吧。”
跟班的看这花子非但不走,还不停的往自己身上蹭,心里顿时来气,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花子,怒斥道:“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让你滚蛋没听到吗?再不走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花子除了没被他的话吓走,还和他讲起理来,“你不给就不给吧,凭什么骂人呢?你不要狗眼看人低。”
跟班的闻听此言,顿时大怒,嘴里说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我骂你怎么了?我还打你呢。”说着举起拳头就向面前的花子挥来。
就在跟班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的花子吸引的时候,不知何时从脖子后边伸过一把匕首来,顺着他的脖子一划拉,跟班只是感觉到脖子上有一丝凉意,然后就看到自己的鲜血从面前喷射而出,接着他感到了疼痛,他想喊出声来,可是嗓子漏风了一般,他大张着嘴却发出呜呜的声音来,他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气管里已经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喉管里呼噜出几串血泡,他就软软的往下倒去。
把他抹了脖子的人正是马平,马平看他往后倒去,伸手把他托住,曹旋捡起地上掉落的烟锅头,过来和马平架起他的身子,往门口拖去。曹旋瞪了马平一眼说道:“不是跟你说了把他打晕就行了,你干嘛把他给抹了脖子,他和咱们无冤无仇地杀他干什么?”
马平说道:“既然动八方道,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给他弄得动静大点,好让他们知道这中都城里还有他们不能惹的人,要是不杀了他,万一半道醒来,不就坏了我们的大事了吗?再说我也很长时间没杀人了,看看手生了没有。”马平手里架着跟班的尸体,就像宰杀的只是牛羊一般,说完脸上竟绽出一丝若无其事的笑容。
曹旋叹口气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弄出人命,只怕八路军掘地三尺也要把我们挖出来。”
马平说道:“那就更不能留活口了,有人见了我们的真容,将后患无穷。”
曹旋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赶紧把他的尸体藏起来。”
二人谈话间,可怜地跟班已经断了呼吸,刚才还担心在寒风里等待太久,现在已经无惧风雪了。
曹旋轻轻推开院门,看到正屋的屋门关着,院子里没什么动静,和马平一起把尸体拖进院内,插上院门,把尸体放到墙角,曹旋顺手把跟班腰间别着的匕首给取了下来,插到自己腰间。
曹旋和马平一左一右,蹑手蹑脚来到正屋的窗户前,伏在窗户下,只听得屋里琴瑟和鸣,曹旋食指蘸些唾沫,伸手把窗户上的麻纸捅破,但见地上炉子里的炉火正旺,炉膛被烧的通红,炉子上铁壶里烧着的水正冒着白气,沙沙作响,大炕上铺着一床大红棉被,被窝里春光正盛,交叉在一起的四只脚伸在炕沿外正有节奏的晃动。
曹旋用手一指屋门,马平心领神会,匍匐到门前,轻轻一推,门被推开一个小缝,马平冲曹旋轻轻一招手,曹旋也来至门前,二人看着赵清泉正待行云布雨,曹旋和马平一使眼色,二人操刀在手,马平起身一脚踹开房门,二人直奔炕前,还没等屋里的人反应过来,曹旋马平二人已经不约而同的每人抓住赵清泉的一只大脚,齐齐两刀下去,血光四溅,赵清泉一声惨叫,双脚的脚筋已被割断。
赵清泉哀嚎着翻下身来,也顾不上赤身裸体,蹲坐在炕上,想收回双脚,可是双脚已经失去知觉,只得用力抬腿,双手拖着大腿,把下肢收拢回来,整个脚面已经全被鲜血染红,此时已是额头冒汗,青筋暴出,双目欲裂,怨毒的眼神紧盯着站在地上的曹旋二人。
赵清泉身下的女子,早已吓得抖成一团,慌乱中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斜靠在墙上,从散乱的头发后透出惊恐的目光,恐惧的看着地上破衣烂衫的二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