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她的院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尤晚秋并不知道,她翻来覆去的问了桂枝很多问题,但桂枝也说不明白。
好在后面周淑婉没有找她的麻烦,她也就好好的躲在院子里养病。
期间晏景给她送过一回信,大抵是问她是否安好,又写了些让她安心之类的话,最后附赠一贴药方,说是宫里某个御医所着。
算算时间,信到她手里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出发了,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知道的消息,又再百忙之中抽空要了药方写了信笺。
可惜信在她手里,还没看完就被随手丢了,药方子倒是被桂枝留着,有几味外头买不到的珍贵药材,也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院落的小库房里。
桂枝私下里按着药方给她煎了几剂药,药效属实不错,加上天气回暖,尤晚秋身子好了很多,能跑能跳,除了偶尔有些咳嗽,已算是大好了。
王闻序总是很忙,谁也不知道他一个七品的翰林院修撰为什么能忙到天天不回家。
但尤晚秋不在乎,她病过之后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了,只有一点是超乎寻常的,周淑婉最近对她的态度变得很奇怪。
倒不是说周淑婉突然变了一个人,要跟尤晚秋好好相处。
而是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对她空前的热络起来。
今日尤晚秋身体好了许多,天也回暖,正好适合去给姑母尤氏请安。其实她早就该去,但尤氏怕天冷冻着她,只日日派人来问,勒令她病好之前不得乱走。
尤晚秋觉得姑母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她不想去追究。
请安的路上,她碰上了周淑婉,她们的院子隔得很远,几乎在一个府邸的两边,正常来说,根本撞不上,但偏偏却碰到了一起。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周淑婉特地在堵着她。
尤晚秋在看到周淑婉的身影的时候垂眸思索了一瞬,然后再抬眼时便做出了一贯的怯懦姿态来。
桂枝看到周淑婉,就想起她那天气势汹汹的姿态,也有些忐忑、畏惧。
她原本想拉着自家小姐绕道,却不曾想自家小姐竟是避也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桂枝无法,只好也跟在身后。
尤晚秋缓缓迈步朝周淑婉走去,像是极忐忑的给她屈膝行请安礼,“表嫂……”
尤晚秋膝盖只稍微蹲了一点,问好的话还没说完,周淑婉却亲亲热热的贴了上来,扶住了她,“表妹何必这样客气。”
这态度实在跟她平日里大相径庭。
她这举动一出,别说是尤晚秋跟桂枝,就连她身后的珍珠跟珊瑚两位丫鬟,都觉着像是白日见鬼。
周淑婉却浑然未觉,她牵着尤晚秋的手,语调轻快:“许久没见着表妹了,前些日子原要去找你说些话,只是你病着,难得一见,逸之也说怕我过了你的病气,说你是小家出身的姑娘,皮实,我身子娇弱,经不起病,总不让我去瞧你。”
“他可真坏!”
周淑婉很俏皮的抱怨,声音娇嗲,带着绵绵的针。
尤晚秋被生活的刀子捅习惯了,如今只是被针扎几下,倒有些不痛不痒。
她只浅淡的笑了笑:“表哥说的倒是没错,我的病是会过人,表哥为表嫂思虑周全,倒是可见你们夫妻和睦,叫人艳羡。”
周淑婉被她说的俏脸一红,她跺了跺脚:“表姑娘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
是很羞涩的小媳妇模样。
尤晚秋看的索然无味,她跟在周淑婉的身边,被她领着往尤氏那边走。
期间周淑婉总是装作不动声色的窥探她,她也浑然当作不知。
尤晚秋觉得周淑婉的眼神很奇怪,她看着她,带着些怜悯,又似乎有些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