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他欠罗其楠的。为罗其楠而死,才是他的宿命。”
叶英和听得一头雾水,却不好开口问罗贵妃,只得口中称儿臣领命。
罗贵妃慈爱的抚摸着叶英和的头:“吾儿,这两年来帝星黯淡,储星的运势连续下降,正是我们扳倒东宫的好时机。到时候,这天下就是我们母子的囊中之物了。”
叶英和眼前似乎浮现了她坐在皇座上,看万邦来朝贺的场景,她笃定的点了点头。“多谢母妃解惑,朝中还有些事情,儿臣先行告退,改日再来向母亲赔罪。”
罗贵妃困殆的挥了挥手,叶英和恭恭敬敬的退出了萱芷殿。
澄澈的天空一碧如洗,有温暖的风轻轻拂过窗台。檐下紫色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之声。似是诗人在浅吟风歌。
叶昭和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紫毫,心满意足的看着书案上那墨迹还未干透的画像。
面如冠玉,白衣飘洒。正是李鹤的画像。
她思绪不受控制的发散开来,他们的大婚典礼会将是什么样的?她会穿储君凤袍还是大红吉服?在更为遥远的将来,他和她的孩子长得会更像谁?
叶昭和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唇边的笑意怎么也散不开。突然,外面的一阵嘈杂之声把她从沉思中惊醒。
她匆匆拿了条白绢盖上李鹤的画像,就听得侧殿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抬眼入目的便是怒气冲冲的王昇和老神在在跟在后面的秦铮。
叶昭和心下诧异,王昇素来稳重,又入朝历练多年,平日轻易不会流露情绪,怎地现在满脸的怒色。
王昇像一头困兽一样在殿内来回的踱步,几番欲言又止,看着叶昭和叹了口气,又接着转圈去了。红褐色的木地板发出低沉的声响。
叶昭和一头雾水,朝秦铮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这是怎么回事?
秦铮朝王昇努了努嘴,你去问他。
叶昭和挑了挑柳眉,你看他这样子,能问出什么?
秦铮两手一伸,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散朝后我在西直门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喷火暴龙了。
叶昭和示意秦铮,你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秦铮又道:你是主君,你去。
两人的视线相撞,激烈的在空中厮杀起来。
正当两人互相推来推去时,一旁的王昇突然开口到:“殿下,阿铮,现在我都快弄不明白,到底我是我爹亲生的,还是李鹤是我爹亲生的?”
“自从李鹤任职中书舍人以后,我爹对他是欣赏的不得了。去哪都带着他,逢人就夸。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这也就罢了,可是他每次回家都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整天说李鹤比你怎么怎么样,是个什么意思!你们说这到底叫个什么事,这还是我亲爹吗?”
叶昭和和秦铮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王昇的父亲王老尚书是本次春闱的主考官。按照科场的规矩,他算是李鹤的恩师,两人有师生的名分。我爹整天夸奖邻居家的孩子比我优秀,这种事情简直是每个少年心头的一道疤。
王昇是王老尚书的独子,多年来悉心栽培,呵护有加。父慈子孝,一直是长兴城中的楷模。一般这种事情都发生在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身上,没想到,现在王昇都二十七了,还被老爹涮了一把。莫非,王老大人是上了年纪,反应迟钝了十几年。
王昇恶狠狠地咬下一块松饼:“我从从来没喜欢过别人家的父母,他为什么要喜欢别人家的儿子。还有那个李鹤,整天不务正业跟在我父亲身后,这成何体统!入朝不过月余,便在朝中混的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定不是什么忠臣义士。”说到这里,王昇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目视叶昭和:“微臣老有种不祥的预感,殿下还是离此人远些为上策。”
叶昭和用手臂压紧了书案,那下面正放着某个奸臣小人的画像……
王昇觉得叶昭和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秘密不愿意让他知道,昭和一直用手按着书桌上白绢,莫非下面有什么东西?心想到此处,王昇眼睛转了两圈,开口对叶昭和道:“臣家中的糟心事,让殿下见笑了。臣今日来,还有一物要呈献给殿下。”
“哦,是何物?”
王昇装作从袖口里往外掏东西的样子,借机上前靠近叶昭和。走到叶昭和面前的时候,趁叶昭和一个不注意,猛地掀开了案上的白绢。
殿中有几秒钟的寂静。
叶昭和眼疾手快,撸起袖子,抱起李鹤的画像就窜了出去。
“叶昭和,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我要打死你!”王昇大喊了一声,抄起书案上的镇纸,就要上前去追叶昭和。一旁的秦铮反应过来,连忙从后面抱住王晟的腰:“文若,使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