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罗仲达从角落里走出来。对宋景轩见礼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昨夜王妃为何动怒?能否让老罗知道?”他也是一夜未睡。
府中男主人女主人闹矛盾一夜不睡,他这个做幕僚兼大总管的哪里敢睡。
罗仲达也是琢磨了一夜:按理说,王妃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啊?就算王爷看上了那花袭人花小娘子又如何?王府之中难道永远只有她一人不成?再者,之前王妃就曾亲自找过来,请他看着替王爷寻觅侧妃庶妃侍妾人选呢,又怎会如此?
想不明白,那就要问。
不然,不知道原因,他这个幕僚兼大总管就做的太失败了。不知道原因,他也无法化解调节,只能一头雾水地干等着……这样不行。
宋景轩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那花袭人花小娘子,其实是王妃的流落在外的妹妹,外室出身的。因为任大将军和清和郡主的原因,王妃对其有心结,因而见到王爷帮扶她,才会略失常态。”
宋景轩见罗仲达愕然,也没有说的太细,轻叹道:“先生,这事情,你心中知道就好了,别传与他人罢。”
罗仲达心中还有许多疑问,见宋景轩已经闭嘴,便没有再问,只是心中琢磨着回头就让人去查个水落石出。
一会儿,靖王将太医送了出来。看太医的样子,靖王妃应该并无大碍。靖王送了太医后,就再没回书房去,招手让宋景轩和罗仲达同他一同离开,道:“陪本王用餐吧。”
此时,太阳已经南移越过了高高的树梢。纵有什么请帖,再送也没有意义了。
“暗香来并未燃炮鸣鞭,后园乾坤也并未公开过。”罗仲达轻声说道:“就算今日无贵客上门,那就只当是其悄然开业了就是,并无丢人之处。”
就是那暗香来没有一震名声,会暂时失了些生意罢了,于王爷这里,实在算不上有什么损失。
靖王斟了美酒,摇头道:“老罗,你不必劝慰本王。本王虽然因失信于人心中有些难受,但并非是纠结此等小事之人。”
虽然他觉得,今日失信于花小娘,让她瞧了笑话,心头着实很不舒服。像是特别愧疚了那花小娘一般。
而愧疚这种感觉,他多久不曾有过了?
“本王从前听说这有孕之妇人脾气古怪,原本还不当回事,但没想到王妃也是如此。”靖王摇头道:“本王曾喜爱她爽直大气的品格,却没想到她此时倔强起来,实在让本王头痛。”
再坐下来,靖王的情绪也舒缓了一些,少了几分冷硬。
“若是从前,本王提剑与她捉杀一场、将她降服就是……”靖王苦笑,道:“此时,本王真的没法子。唉!女人啊,真是麻烦!”
这种感慨,罗仲达可不敢接茬。正好此时有人提了食盒来,他赶紧起身帮助端粥上菜、拿碗摆筷。
“既然暗香来有我一份,用饭之后便以我名义再次发帖就是。”宋景轩同样不接靖王感慨,冷静地道:“我宋景轩生平第一次发帖请人,想必会有人捧场就是。或许请不来那些老家伙,但请几位公子小姐还是能的。”
“那个园子你们都见过……”宋景轩四下看了一眼,道:“那样的园子,那几样可堪珍宝之花……只要有人进去了看过了,难道还怕那园子的名声起不来?”
“这个绝不用担心。”罗仲达忙接话,对宋景轩拱手笑道:“那园子绝不会被埋没的。轩公子将来财源滚滚,可喜可贺啊!”
宋景轩淡然应答。
两人一对一答,都不顺着靖王说话,让他面上又继续郁郁难看,唉声叹气,用起了饭菜来。
这个时候,破冰从前头小跑而来,面上欣喜难尽,跑到几人近前,一个礼过去,就兴奋地道:“王爷,公子,先生,暗香来场面大火,外面围的都走不通,同喜他们快拦不住人了!”
“什么?”靖王夹着的一个小笼包又掉回了盘子中,惊讶地问破冰道:“怎么回事?哪来的人?”
“请帖不是没送出去吗?”
破冰喘了一口气,才兴奋地回答道:“是周老一早逛到了铺子,被同喜认出来,然后请到园子里后,周老万分欣喜,而后就又跑了回去,将万公、柳公还有几个老先生都请过了!”
“不止如此,周老还一路失态喊话,将人都吸引过去了!”
“哦?周老头喊了什么话?”靖王好奇问道。
破冰道:“周老一路上不断重复说,说‘如此神奇之物,老夫怎能独享之’!”
靖王微怔,而后失笑道:“那个周老头,果然是癫狂之人!”言语之中十分欣慰,又哈哈大笑道:“那花小娘总能遇到贵人!真是让本王无语了!”
“是啊是啊……”
谁能想到,原本该冷清开业的,谁也不知道。但就这样,就能误打误撞地碰见了周长寿!这周长寿一介大师,却见猎心喜会倒了癫狂的地步!
她真是好运气!
“王爷,因为人人都没有帖子,同喜他们放了一些人又去拦其他人,师出无名,快要支持不住了!”破冰忙回禀道。
昨晚,王妃发下狠话,任何人胆敢走出王府大门,她就仗剑相杀!于是,为了避免王妃真的发狠,谁也没有通知暗香来那边,帖子出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