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汝成对这茶以及茶中的意境赞不绝口,和了然大师居然聊了起来,从茶道说到佛法,渐入佳境。
叶汝真毫无慧根,捧着一杯苦茶喝得完全不得劲,不时便望向窗外。
天冷时节,了然大师的窗子也没有关,居高临下,望出去可见一大片湛蓝高空,以及远处在高空底下绵延的房屋。
那是京城方向。
她满心都在想风承熙现在在做什么。
应该已经下朝了。
是往这边来了吗?
快到了吗?
了然大师放下茶杯,望向窗外,脸上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肃穆与寂静。
叶汝真忽然意识到,了然大师也和她一样在等待着什么。
所不同的是,他等的东西好像更加宏大,也更加沉重。
她的心莫名跳了一下,重重往下坠。
——“我知道你有话要跟我说,哪怕是身在地狱,也会爬回来找你。”
叶汝真猛地开口:“大师,我和兄长还有事,若是陛下没有什么吩咐,我和兄长就先行告辞了。”
了然道:“不急,先等等。”
“不能等了。”叶汝真心头狂跳,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蜀中老家有事,我们着急离开京城。”
说着脚尖在底下碰了碰叶汝成。
了然望向叶汝成。
叶汝成早就习惯替妹妹圆谎了,十分自然地接口道:“正是,在下与大师相谈甚欢,竟忘了还要紧事。”
说着便起身摆出要告辞的架势。
了然沉吟一下:“二位稍候。”
他起身,取出一只小锦匣,递给叶汝成,“陛下原本要老衲等到今日黄昏,既然二位要离京,老衲也不便耽搁。”
叶汝成打开锦匣。
叶汝真迫不及待凑过去。
里面是厚厚一叠纸,房契、地契、商铺……无一不有,一半在北疆,一半在南疆。
任何人拥有这些,无论天南地北,都能很舒服地度过一辈子。
叶汝真脸色开始发白。
叶汝成注意到了,急忙问:“陛下还说了什么?”
了然提起那盏宫灯,交给叶汝成:“陛下说,这宫灯原是一对,其中一盏已经送人了,这一盏,便送给叶大人,照亮前程。”
叶汝真死死盯着宫灯:“他打算今天动手,对不对?”
这只是宫中的寻常样式,各殿檐下挂得到处都是,根本没有什么一对不一对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