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眼见他们越走越远,般般来不及细想,跨上马背一面号令甲兵们去追,一面再三嘱咐不要伤到公主……
林间风疾,崔迟策马狂奔,肩上扛着面随手夺来的旗帜,东突西撞,朝着外围冲去。
他对此间布防了如指掌,但凡有哨兵查问,只需报上名号即可顺利通关。
眼看就剩最后一排拒马1,忽听得背后传来尖锐的示警声,接着钟鼓齐鸣,喊杀阵阵。
阿霁整个儿伏在马背上,双臂紧紧攀着鞍子,脑中只有一个声音:不要掉下去。
眼看就要撞上拒马,她不由心惊肉跳,闭上眼睛尖叫起来。
预料中的人仰马翻并未上演,耳畔传来崔迟的疾喝,“飞燕,跳!”
身体猛地一颠,像是腾空而起般,等再落到实处时,阿霁浑身骨骼全都重组了一遍。
她还没缓过神来,崔迟却将缰绳塞到了她手中,嘱咐道:“看到东南方的三处火光了吗?往那里冲!”
说罢也不等阿霁做出回应,他便丢下旗子摘弓搭箭,转头奋力迎战。
阿霁本能地抓着缰绳控马,这哪里是被劫持?分明是自行投敌啊!
她一辈子谨小慎微循规蹈矩,从未想过一天会剑走偏锋,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不住有人纵马拦截,但因顾及阿霁而不敢放箭,只一味恐吓威胁。
火光越来越近,一队人马迎面而来,为首汉子高喊道:“土反其宅,水归其壑。”
崔迟接过缰绳,回道:“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2”
对面传来欢呼,那汉子一声令下,驱马过来接应。
贼首崔旻应是个凶神恶煞的莽汉,阿霁一直这样认为。
可当一大群人簇拥着个素衣皮甲的儒将阔步而来,周围头目喽啰尽皆参拜时,她才恍然惊觉自己肤浅了。
“小郎君,还不见过主公?”方才引路那汉子悄声道。
崔迟显然和阿霁一样意外,听到提醒才回过神。
贼兵本部驻扎在射姑山对面高地,下马后行了三刻钟才到。
阿霁此时衣衫褴褛,首如飞蓬,怎么看也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公主。
当属下禀报,说崔迟带着公主来投奔时,崔旻是不信的,打趣道:“贤侄若真有诚意,就应当带贞吉的项上人头来。”
崔迟惭愧道:“叔父麾下精兵强将云集,尚且无法取得世子头颅,侄儿单枪匹马,又哪里做得到。”
崔旻被他将了一军,神色略显难堪,阿霁忍俊不禁。
一时间,数十双眼睛齐齐望向了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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